的面容,却能清晰的瞧见他嘴角上扬的弧度。
他在笑。
因为一个低贱哑巴随口的一句夸赞,正不可自抑地上扬着嘴角,周身被喜悦笼罩得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
这不该是他。
他是高高在上的郑国公世子,大房唯一的儿子,不靠祖荫便跻身进了御前司、前途无量的世家子孙。
与那哑巴有云泥之别。
郑衣息不明白自己心口处的欢喜为何而起,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吃错了什么药,可他最该明白的事是——纵然那哑巴对他有救命之恩,可主仆之别不可磨灭。
明日该赏赐她些金石玩物、财宝珍银也就罢了。
她这般低贱的人,除了闲时取乐、加以利用,不该容存在他的心间才是。
笑意戛然而止。
郑衣息冷凝的眸子里藏着森然的戾气,他扫了一眼脸上仍挂着笑意的双喜,恼怒的话语已砸在了寂冷的夜色里。
“滚开。”
双喜不明所以,可也是习惯了郑衣息的阴晴不定,当即便缩着脖子退出了外书房。
*
得了郑衣息的恩准之后,烟儿便欢天喜地的回了正屋,又去寻了躲在暖阁里的李嬷嬷。
李嬷嬷已烫了脚、通了头,正欲小酌一杯再入寝,不曾想烟儿会突然闯进她的暖阁,当即便被唬了一跳。
烟儿走到她身前,朝着她比了好几个手势,可李嬷嬷却是一脸无奈的笑道:“老奴听不明白烟儿姑娘的意思。”
烟儿心中急切,眼角的余光望见了桌案上的白玉膏,那是李休然带进来治蚊虫叮咬的药膏。
她立时睁大了杏眸,指了指那白玉膏后,再指了指正屋里躺着的圆儿。
“白玉膏……圆儿那丫头是伤寒,要这药膏来做什么?”李嬷嬷疑惑的问道,话落,她也回过了味儿来。
“你是想让李大夫进澄苑来给圆儿诊治?”
烟儿欢喜的点了点头,又指了指李嬷嬷腰间的钥匙。
李嬷嬷却蹙起了眉,苦口婆心的与烟儿说:“我的姑奶奶,二门都已落了钥,如何能为了一个丫鬟大费周章的开门、请府医?你不要命,可别拉上我。”
烟儿脸上的笑意一凝,水凌凌的杏眸里掠过些委屈之意,任凭李嬷嬷如何劝说,却是不肯挪动步子。
李嬷嬷只好再劝道:“我劝姑娘少折腾些,咱们世子爷也可不是个长情的人,那可是个说翻脸就翻脸的人,你可不要犯了他的忌讳才好。”
分明是这老奴自己懒怠,已褪下外衫,便不愿再顶着寒气去二门处开门,却非要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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