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说表哥的文章好些回被夫子贴在书院外头的告栏上,供那些个读书人阅览呢。”
“表哥读书刻苦,这既占了才学,又还勤奋,没有不中的道理。”
官道上,两个小哥儿正结伴往进城的方向去。
“等表哥中了举,回去只怕就要向你们家提亲了吧,往后我可得改口唤你表嫂了,你可得关照一二表弟呀。”
纪桃榆走在官道上,尚且还有些晕晕乎乎的。
昨儿夜里点灯看医书看得有些晚了,今早一大早便被路过家门口的余家哥儿叫上一道进城。
他不太爱出门,素日两人其实也未有太多交情,只是同村偶尔碰见打个照面,原本也是不欲出来的。
不过今天桂榜昭告,想着有熟识之人下了场,他娘也明里暗里的催他去瞧瞧,这才和余家哥儿结伴进城。
快晚秋了,晨风吹过来他觉得有点冷,轻轻用手捂了捂脸方才感受到些暖意。
桃榆本是一直静默着走路不曾开口,安静听着余家哥儿说谈,但听其越说越大胆,什么嫁人,表夫郎的话听得他双颊生红,实在忍不住打断道:
“婚事只是长辈们说笑的,还没影的事儿,夏哥儿慎言。”
“不是打小定了亲么,村里人谁不晓得这桩亲的,眼下都到了年纪,自是要把成亲的事情拿上来说啦,害臊什么。”
说着,余家小哥儿用手肘戳了纪桃榆一下:“怎的了,莫不是你后悔不想嫁给二郎表哥不成?”
纪桃榆听这话神色微凝,他一个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弱秧子哥儿,能说上当龄的秀才为夫,旁人都眼热的不行,哪里轮得到他后悔不想嫁的。
纪桃榆小时候个子长得就比同龄的哥儿慢。
同龄哥儿会走了,他才会爬;同龄哥儿说话都会说整句了,他才会清晰的喊爹娘。
幼时家里人还以为生了个傻孩子,忧心的不行。不过好在是大点了没有什么智力缺憾,反倒是读书认字学东西都很快,爹娘才稍有安慰。
可惜脑子虽没问题,但身子差确是钉在铁板上的事儿。
儿时白乎乎的倒是招人疼,可瘦瘦小小的总跟只小羊羔一样,怎么喂都养不胖。
一点轻微的磕着碰着便是没破皮都要哭,三伏天里刮个风下把雨,稍有不慎也得着凉受寒,从小就娇气的不行。
好些次没个留神便是重病一场,若不是家里阿祖是大夫,就医及时,哪里能长到这个年纪。
阿祖说他身上有弱症,生来感官就异于常人。
比寻常人更容易生病,也比寻常人更怕疼,需得比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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