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差悬殊,实在是从面前生有一张凶相的人身上看不出一丝自己爱笑的儿子。
但霍戍肯千里迢迢来送信物带话,说明两人情义是极好的,虽是再见不得儿子,可能见到这些年在沙场上与之有关的人,心中也是倍感安慰。
“北关那样的地方,也不晓得长岁这些年是如何过来的。”
军中怎能不吃苦,不光是训练劳累,若是受徭役所征,便可知是家贫无所依仗的人家,被军中人欺压是常态,上阵也是举刀跑在最前线的一批。
霍戍见赵母横生白发,若是大哭一场他或许还好过一些,然则见其眼里含泪,却未曾痛哭,反而更叫人揪心。
纵然这些年在军中已经养成了三缄其口,沉默寡言的性子,想起昔年和赵长岁在军中的情义,他还是多说了几句,想借此宽慰赵母。
“我与长岁是同批入的北域军营。”
十年前,霍戍方才年满十五,他生于北域的一个小村庄,家里亦是清寒。
北域地势宽广,可惜黄沙漫天,物资贫乏,常年饱受边戎侵犯和战事之苦。
北域一带乡县的兵役猛于虎,成年男子几乎都埋在了军中。
一年几波征兵,霍戍长到这番年岁,父母俱丧,再躲不过兵役,遂入了军营。
这年,南方也征兵入北域,霍戍和赵长岁恰好分到了一个将领手下。
两人皆然新兵,年岁也不大,屡受老兵欺压,食不果腹受罚挨打是常态。
这般凶恶环境下,两人结识互助,争得一碗饭一同吃,收拾仗势欺人的老兵一个罩头一个拎棒子。
如此熬过了两年,边戎打到边关来,两人上了前线。
从血溅衣袍心惊发抖,到杀人不过头点地。
两人从最低级受人欺辱的新兵混成了有一帮兄弟的老兵,后又做了小队头子,搓磨坎坷着做上了百户……
霍戍话少,军营夜下无眠的时候,总是会听赵长岁说许多江南的吃,江南的喝,江南的美人云云……
两人曾约定,等战事结束了,就一道来江南。
“可惜两年前,沙丘之战他受了重伤,军中医药短缺,没能挺下来。”
说到此处,霍戍冷硬的脸上出现了裂痕,平缓说道这些年军中轶事的语气也凝滞了几分。
赵母听得心里阵阵发痛,眼泪就要垂下来,院子头突然砰得一声闷响,似是什么被生硬得踹倒了。
元慧茹条件反射一般脸色惨白的站了起来。
“老婆子,想的究竟是如何了?十月里可便要缴纳赋税了,今年的日子过了明年是不准备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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