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矜白目光从微微颤抖的手腕挪到这个瘦弱又倔强的小孩儿身上。
忽然没了折腾的兴致,重合上眼,“出去吧。”
“我要照顾你。”鹿嘉渺声音还带着哭腔,但异常坚定。
“……”跟个小孩儿闹腾什么,藏矜白轻叹了口气,“药在床头柜三层。”
“我帮你拿!”鹿嘉渺像是个把小孩儿成功哄吃药的家长,边擦眼泪边小跑着去拿药倒水。
湿毛巾搭在湿头发上,倒的水也三分热七分凉,一顿忙前忙后,毫无章法。
但这点儿动静莫名让藏矜白压抑在脑海里的躁狂疼痛疏解了些。
“多谢。”再次睁眼时,眼睛里的血丝散去不少,他又恢复了那副得体翩翩的模样。
若不是略微凌乱的头发和哑得厉害的声音,刚才的恶劣仿佛就是一场错觉。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鹿嘉渺一脸紧张,但鼻头眼尾都哭得红红的,看上去比生病的人还可怜。
藏矜白静静看着他,似乎在思考什么。
不做声,不理人。
鹿嘉渺无奈,小心拿下毛巾,试探性地探出手,见藏矜白无所谓,便用手背贴贴他的额头,又来贴贴自己的,用最简单的方式测温。
“还是——”
“你应该跑掉。”藏矜白突兀开口,声音冷淡听不出情绪。
鹿嘉渺愣了一下。
似是以为这小孩儿又被吓到了,藏矜白才想起,应该温柔一点,“很危险,下次要学会躲起来。”
他像是个体贴温和的长辈,在耐心教导小朋友改正错误。
“我躲起来了,您怎么办呢?”鹿嘉渺自然接道,像是这个问题的答案本该如此,“您只是生病了,我知道先生不会伤害我。”
鹿嘉渺看向藏矜白时,眼里总是这种不带杂质的信任。
藏矜白把他留在身边就是为了解开这些奇怪,没想到半分无果,还愈演愈烈。
他忽然想起那个拙劣的理由——“我喜欢你”。
藏矜白似乎对纠结某种情绪的真假兴趣寥寥。他不再说教,仰躺回去闭目养神。
“您要休息了吗?”鹿嘉渺小声问,并做好马上开跑的准备。
就在他以为藏矜白又要不理人的时候,他忽然开口道,“头疼。”
这两个字低低哑哑的,带着丝微不可查的委屈味道。
鹿嘉渺莫名觉得心脏像被小羽毛挠了两下。
“我帮你揉揉好吗?”他试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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