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里的腊梅枝这会儿无处可藏,顺势滚落到地上。
先前枝头上还开得正艳的花,此时都紧紧收拢了起来,成了一个个珍珠大小的花骨朵,唯有最上面一颗似开非开。被灰扑扑的水泥地一衬,腊梅嫩黄色的花瓣就好似发着光一样干净。
裴延城将腊梅枝拾起来,细条条的枝丫在他宽大粗粝的手里就像一根韭菜苗。
脆弱的一掐就断。
“你倒是潜伏得悄无声息。”
夹杂几丝寒气的清香,让他连续两月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英挺的眉目舒展,两指捏着花枝末端,略显粗暴地悬空甩了两下,用蛮力抖落完上头的残雪,顺手就将腊梅插进了窗户上的玻璃缝隙。
老旧深褐色的窗棂,将它映衬得更加鲜翠欲滴。
白夏收拢的花瓣被晃得直颤,忍着上头的晕眩,睨了眼已经开始打扫屋子的裴延城。
他身量极高,手长腿长,窝在一见方的小屋子里,显得极其不协调,做起事来也像有人拿着刀在他后头催似的,铺床掸灰擦桌子,弄得叮了哐啷的。
粗蛮。
不过一刻钟,裴延城已经收拾妥当,不仅换了身衣服,脸上的伪装颜料也洗得一干二净,露出英气逼人的一张脸,他身量高,骨架粗大,连带着面部线条也比旁人更加的硬挺,其中那双黑眸格外的让人望而生畏。
若是早出世几百年,估摸着也是行军打仗的武将之才。
白夏在心里默默打量。
就见他从橱柜里拿出一瓶系着红绸带的白瓶子,顺手取下门后挂的军大衣,就步伐矫健地出了门。
随着一道关门声落下,十几平方米的宿舍单间里,就只剩下了白夏一个人....不,一枝花。
从窗外橄榄绿的背影上收回视线,白夏优雅地轻抖花瓣,枝梢上那朵似开非开的小花彻底绽放,散发清冷的幽香。而后空无一人的裴团长宿舍,凭空出现一道近乎透明的女子虚影。
看上去不过双十年纪,婷婷袅袅地立在桌前,苍白的手指轻抚身前的楠木书桌。
衣服样式还是数百年前的款式,墨绿色的绣花百迭裙,配鹅黄色的宽袖褙子,里头一件素色抹胸紧紧地束在身上,将发育良好的胸脯跟巴掌宽的细腰尽显。
那当兵的人虽走了,但是满室的精气却让白夏陷入沉思,踱着小步走到床边,青绿色金线绣花的绣鞋在裙下忽隐忽现。
整个屋子就这张床的气息最是浓郁,白夏不客气地在枕边坐下,将手覆在叠成豆腐块的被褥上,不知是否是错觉,她竟觉得五指比在山里时凝实。两瓣淡到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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