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迅猛夸张的急转弯下,姜悬舟居然平静地拨出一个电话。她皱眉,刚想抬头看他,大衣后领就按进来一只手。
“别动。”
话刚落,车身又是个大拐弯,车后窗被子弹打穿。
姜悬舟搂紧了她,报出一个地点。
他们在位于伦敦西的希思罗机场降落,周边受泰晤士河支流覆盖,有许多村庄城镇和静谧公路,是适合以小声势解决掉现在追击的地方。
助理加大油门,窗外雨势渐大,疯狂砸在车窗上。
姜望姝手心微微沁出一点汗来。
车辆刚急速驶进Colnbrook小镇外围的公路,几辆黑车就逆行而来,却不是针对他们的。随着几声剧烈枪响,尾随的车辆消停了数秒。可紧接着,砰一声巨响,伴随着巨大的冲击力和刺鼻的燃油味,整个车身都震动起来。
显然是有人不要命地撞车,导致油箱受损后燃油泄露。
小则故障,大则爆炸。
姜望姝被按在他腿上,看不见局势,心跳已经不受控制地猛烈跳动起来,也头一次听见姜悬舟鲜有地骂了句shit。
Colnbrook靠近机场,属于科尔恩河流域,部分地段被开挖来排水防洪,是伦敦少见的深水区。
在黑车即将和姜悬舟所在车交汇之际,尾随的车辆加大油门,车头再次猛地撞上车身。
姜望姝只感到后颈那只手猛地攥紧。
助理飞速扭打方向盘试图挣扎。
可最终,随着一阵天旋地转和失重感,车辆坠入了深河。
世界颠倒之前,她被一只手紧紧拥进了怀里。
姜望姝恨姜悬舟。
但这一刻她惊慌地反握住他的手。
生死之际,十指相扣。
她后知后觉地惊恐起来。
想起姜悬舟回港城的那天。
想起母亲坠河身亡的雨夜。
那时姜悬舟说,“家姐,你抛咗我,所以我返嚟搵你嘞。你甩唔甩到我,要死就一齐死啦。”(家姐,你丢下了我,所以我回来找你了。你甩不掉我,要死就一起死。)
河水灌进车内的时候,姜望姝想,也许真是一语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