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
晚十点,新安会内。
姜松病危当天,港城七月的第一场冷雨落下。
浇得窗台盆栽接连颤抖,而比雨更冷的是姜树的话:“大哥唔见好转,社内总要有人睇顾。”
说这话时,大堂里挤满了人。
个个西装加身,但肩背肌肉肉眼可见地要撑破外套。
姜树父子手脚快,病危通知出来的时候,早早带人围了上来。而她怕出意外,底下人都守在医院看着姜松。
没想到姜树知道医院叮不出缺口,跑到新安会来逮她交权。
姜望姝冷笑,啪一声用力窗户,将暴雨隔绝在外。
她抬指,利落扫去盆栽最近一片枝叶上的雨水。
“小叔,新安会有我,你慌张什么?”
“望姝,我们还不是担心……”
“担心什么?担心下手晚了?”姜望姝嗤笑一声,转身就近扯了张纸擦手。说完,她将纸张捏成团,散漫扔在地上。
姜树能忍,姜青柏忍不了。
这婆娘从前断了他的腿,之后又扫他的脸,现在最大的靠背没了,还摆出这幅高高在上的样子给谁看?
他呸了一口,伸手就要去捉她肩膀。
姜望姝脸色更冷,往旁挪了半步:“姜青柏!”
可姜青柏扭了扭脖子,笑得越发得意,步步逼近,“躲什么?”
姜树含笑,嘴里叼了根烟,看着他们堂兄妹对峙,倒像是十分放任的样子。
被压了大半辈子,好容易才有今天。
“姜松醒不来,你老母在医院,我要是你,这个时候就替父交权,多体面呀。难道你还等着那个在英国小杂种回来救你?哈哈哈……”姜青柏越说越上头,一把抓住姜望姝的头发。
疼痛从头皮传来,姜望姝被他抓着狠狠甩在桌上。
接着半张脸被摁住,十分屈辱的姿势。
脸庞就是承诺书。
姜青柏闲闲地从旁点了根烟,吹了口气,把火星吹得更旺。
“你要是签了,咱们还是好兄妹。”
“你要是不签,多一秒,我就烫你一根手指。”
“你自己选?”
姜望姝拼命挣扎,但姜青柏手劲大得离谱,头皮和肩臂的疼痛让她眼前发黑。汗水从额前滑进她眼里,又酸又刺痛,激得眼泪不受控地落下。
……姜望姝,冷静,要冷静。
姜青柏夹了烟的那只手重重在她脸上拍了两下,滚烫烟灰掉在姜望姝脸上,疼痛加剧。
“好妹妹,想清楚了吗?”
姜望姝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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