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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萱接过,是张折迭起来的信笺,夹着柄黄铜钥匙。
信像刚书写完不久,华丽的斯宾塞体,墨迹顺着纸纹洇了些。上面有行地址,看起来不远。
“她有留别的话吗?”
“我不清楚你们是否有矛盾……不过她说,你要是面无表情——对,就像现在这样——那就是没生气。”
“那怎样是生气?”
姑娘笑起来。
“如果看起来心情不错,主动和我打招呼,那就是生气了。”
*
庭萱把地址输进导航,看到屏幕里的三维城市往右挪了一点,然后昨晚所见钟楼顶上,冒出一个红色图钉。
踏出酒店门槛的时刻已经不算早,旧城还是不见太多行人。难得天公作美,没了阴云,爱丁堡的蓝天饱和度总算比S市高了点。
视线里的塔尖被照得耀眼,一圈石雕表面像淌着金色液体。
庭萱眯眼望过去,不知道有没有和沉念隔着花窗对视。
附近的确是阅兵场,列队还在排练,围了几层看热闹的旅客。
起早的都来这儿了。
硕大的红黑熊皮帽有些滑稽,庭萱在旁边桥上观望了会儿,录了段视频发给祝瓷,上传完成才想起时差。
祝瓷很快回了消息,“等会儿视频。”
*
钟楼耸立在阅兵场一角,周围却没什么人。深灰石墙表面,部分地方已经变得焦黑,常青藤裹着上爬,勾住每层的雕花。
庭萱走近时四下望了望,没来由有些心虚。一路虽没瞧见类似禁令的标识,但昨晚前台姑娘说,这儿废弃许久了。
沉念留下的钥匙精致小巧,匹配不上两扇沉重大门,她围着钟楼转了两圈,才在东南角发现处不起眼的入口。
门锁倒是崭新,庭萱抻直腰背,希望自己看起来不要太像窃贼。
她屏住呼吸,慢慢阖上铁门,才又吸入几口阴冷空气。进入后位于钟楼内部一角,右边是条螺旋楼梯引向上层,左边是幽暗的大堂。
这里没有照明,只有模糊的光透过顶部花窗照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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