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液池游园之后,刘弗便多了个私家的先生。这个先生长的气宇轩昂,整天板着一张冷冰冰的脸。而且,他从不让刘弗叫他“先生”。
刘弗第一次对霍光说出“先生”这两个字时,霍光并没有回应他,只是居高临下的望着刘弗。这眼神冰地能把人冻僵,刘弗微微抱紧身子,闭上了嘴。
每日卯时,霍光都会陪刘弗晨读。待刘弗用膳后,再辅佐朝政,批改奏折。武帝本来跟儿子说,会有三个辅臣帮他处理事务,而至今已是出年二月,草长鶯飞的季节,刘弗至始至终只见到霍光一个人。
他没敢问自己的“先生”,更何况他觉得只有霍光便好了。
这一切,或许都是命吧。
刘弗十岁那一天,普天同庆,大赦天下。可早朝完毕后,他仍被霍光安排在寝卧批改奏折,一直忙碌到黄昏。等到太监上灯,霍光似乎也没有要休息的意思。刘弗悄悄撇了一眼,那个人仍是一副安然自若的样子翻着竹简,似乎一点也不觉着累。
刘弗有些惭愧,于是更努力地批阅起来,不久便睡着了。
一更时,他被冻醒了。揉了揉眼睛,灯火还在忽明忽闪地亮着,不远处坐着霍光,柔顺的黑发披散下来,遮住半个侧脸。
真好看那。也不知是还没睡醒,或是头脑一时发热,刘弗有些跌跌撞撞地起身,像只小猫似地“刺溜”一下滑进那人的怀里。
他清楚地感受到那个身体猛地一僵,而后他自己也清醒起来,恐惧从头顶蔓延到全身。果然,他被粗暴地推到在地,甚至差点要挨上一脚。刘弗抱住头,在冰冷的地板上蜷起身子。他的眼泪掉了出来,像小溪水一样越过鼻梁,在眼角匯成更汹涌的河流,一滴一滴打湿了衣袖。
霍光没有去扶他,倒是守夜的老太监王寿听到声响,敲门询问。
“皇上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无甚大碍。”
“霍丞相,皇上龙体孱弱,经不起这一跤啊!请允许老奴进去查看。”
“天子批阅奏摺,阉人不得干扰政事!”霍光的声音里已有了怒气,外面便渐渐沉默无声。
刘弗忙擦干了泪水,颤颤巍巍地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克勤于邦,克俭于家。请皇上仔细琢磨琢磨。恕臣无理,微臣先告退了。”霍光向他微微弯了弯腰,刘弗抬起头时,刚好对上了那双眼。
这双眼让刘弗又是一惊,却没有初见时的欢心。他从那双眼里读出了憎恨,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
上药的时候,刘弗疼的齜牙咧嘴,却不忘问贴身太监王寿,霍光到底和他们刘家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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