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他是为了救你,不是你,所有人都没这出事!你知道我为你跑了多久吗?」我正瞪着他,目光转向他眼角加深的鱼尾纹,没有言语,「呵,还有他爸,埋了多少个坑,就等着推我下去,踩上一万只脚……你不觉得羞耻吗?你现在是最安全的人,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难以控製的泪水涌上眼眶,我擦了擦脸,尽量保持声音清晰:「别转移话题,你骗了他!」
「他是自愿的,他愿意为你去死。」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冲到办公桌前,抬手扫掉一个笔筒,鋥亮的钢笔、古朴的毛笔滚了一地,红木桌子拍的山响:「是你指使他的!如果没有你拍板,他怎么可能这样干?」
他没有反驳,镜片后的眼睛毫无波动:「为了救你。」
「我没有向你乞求,」望见他嘲弄的神色,我发觉自己的话不对,当时我确实惊慌失措地攀附他,但我绝不知道会是这样,「我不用朋友换自由,我愿意坐牢!我自己的祸自己承担,让我去……」
「去死?」求生对每个人都是最大的诱惑。我咽了咽口水:「对!」
「你不会这么做,我们都清楚。」
「我会,因为这是我的错!你又有什么资格分配别人的命运?就因为你是司令,呼风唤雨,你就可以随意让一个人去受半辈子苦?你觉得我会为此安心?他是我最好的兄弟!我凭什么这么对他?」我喃喃着,质问变成了自问,罪恶和背叛攥紧咽喉,挤出苦涩的汁水。张领是我在文工团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我说过,只要你在我身边,你就不会有事。」
我向后退了一步,不可置信地盯着刘源。当然,除了爱,还能有什么别的理由让刘首长冒这么大的风险偷天换日?我痛苦地感到跳动的心脏还在轻颤。可我当初又为什么爱上他?绝不是草菅人命,也不是漠视他人。平等是假的,自由是假的,我享受的一切甚至生命都是靠权力换来的。我终于正视了我一直不愿面对的事实,可代价已经付出,我什么都改变不了。
办公室只剩下我一个人,夜晚由一滴水扩散成整片海洋。刘源不在,王秘书不在,世界失语般安静。我身上只披了件单衣,这时才觉出冷,可我现在没心思顾及。我强压住心底翻腾的风暴,在硬壳封皮的《牛虻》里找到一把钥匙。屋子里很安静,我深吸一口气,打开办公桌的抽屉。
抽屉里的东西并不多。一根竹笛,一本牛皮本,一块姓名章,还有一摞文件,我在纸堆里如愿以偿地抽出三年来的档案和证件。除了他的东西,还有几张格格不入的乐谱。带笛子的摇滚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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