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忙蹲下身子扶人:“怎么了?撞到了?撞到了?”
元满蜷着身子,眼前一阵阵的泛花,封疆的声音有些模糊。
封疆将人从地上抱起走到客厅的沙发边,语气有些着急:“喊你怎么不应呢?撞哪儿了?乖乖,别捂着……我看看……”
捂着脸的手被有些强硬地扯了下来,入眼的是一张哭花的脸,人在长期压抑的环境下,是没办法保持正常的理智的。表面上看着正常,可沉默只是她自我的防御状态罢了,情绪就像海啸,来袭时根本没有可以控制的余地。
她在沉默的时间里经历了循环往复的精神内耗,哀毁瘠立,在等不到花开的日子里,任凭霉菌将自己吞噬。
“撞疼了?磕着哪儿了?”封疆看着她泪雨滂沱的脸,试图用温柔的语气和动作来哄她。
他明白的。
元满的眼泪并不是因为疼痛。
他是痛苦的始作俑者,所以,他明白的。可事情既已决定,就没有转圜的余地,她要学会接受,这是为了她好。
哭泣无法解决问题,而元满的眼泪也并不是为了解决问题,这只是情绪的一种发泄和释放,那是时间和爱都无法填满的沟壑,她开始严重的气喘。
封疆低着头,垂眸与她额头相贴,手心在她的脸颊上轻抚,他在等她冷静,又像是一种无声的,无意义的道歉。
“我不想……不想住在这……我真……真的不想……”元满呜咽着,人在极度悲伤的时候,会不受控制地蜷缩身体,将自己的痛苦的斑驳遮掩。“我能……住校吗?也很好……在学校……会好好吃饭……好吗?可以吗?”
封疆在心中叹气,开口确实一样的平静:“你这样的情况,能住校吗?”
“我是担心你。”
“我是为你好。”
“你现在需要人照顾。”
这套说辞,封疆百说不厌,言语的潜移默化,就如同液体渗透一般。他很擅长,御人和御马一样,消耗她的精力和体力,在她情绪崩溃到最脆弱的时刻,攻溃她最薄弱的神经。
“我可以……”元满否认。
封疆低声矫正她:“你还不行,宝贝儿,你现在情况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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