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子从圆形的树冠间滚落下来,后果不堪设想。唉,算啦,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天,还是由我自己把两只幼雕送回雕巢比较牢靠,免得节外生枝,前功尽弃。我动手将竹篮子牢牢绑在我的背上,顺原路往山崖上爬。帅郎好像也明白了我的意图,不再来与我抢夺竹篮子,而是在我身边来来回回巡飞,一路护送着我。在登一道石坎时,我一腿踩在一块活动的石片上,身体歪仄,碎石和泥土哗啦哗啦往下淌,帅郎呦呦尖叫起来,好像在告诫我千万要小心!有一只鹞鹰路过峡谷,离我很远,对我并不构成威胁,但帅郎怒啸一声,箭一般扑飞过去,迫使鹞鹰改变航向,逃出峡谷。我快爬回到大青树时,左侧山壁的一条岩缝里突然钻出一只花背松鼠,我被吓了一跳,停了下来,帅郎立刻像张黑色的网朝花背松鼠罩过去,花背松鼠仓皇逃回岩缝,帅朗不肯罢休,栖落在一块岩石上,脑袋伸进岩缝,朝里灌去一串杀气腾腾的啸叫,我敢打赌,花背松鼠吓得灵魂出窍,起码大半天不敢再从岩缝里钻出来。
忠心耿耿,保驾护航,当然不是为我,而是为竹篮里两只幼雕。
贵夫人在我开始登山时,扶摇直上,飞回大青树去,过了一会,嘴里叼着一条雪白的蛇肉,飞临我的头顶,也不征求我的意见,也不经过我的同意,便栖落到我的肩上,将蛇肉塞进呀呀乞食的武大的嘴里。然后它又急扇翅膀直冲蓝天,数分钟后又叼着一条蛇肉来喂丸小。它怕饿着两个宝贝,不厌其烦地飞来飞去。这可苦了我,我怀揣一对鹩哥,背着两只幼雕,负重登高,本来就吃不消,贵夫人还要一次又一次地停栖在我的肩头,给我增加了沉重的额外负担,直累得我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太阳快落山时,我总算爬到大青树冠,将武大和丸小平安送进盆形雕巢。
回到石坑,我已浑身瘫软,精疲力尽。
我从怀里掏出小布袋,打开袋口,将老毛和徐娘放出来。现在没事了,我想,贵夫人都帅郎已找回摔下树去的幼雕,没理由也没必要再对两只鹩哥实施狂暴的复仇了。
九
残阳如血,给森林和大地涂抹了一层令人压抑的深红色。我掏出针线包,将勾破的衣裤缝补好,吃了两块糯米糍粑,权当晚餐,时间尚早,举起望远镜观察大青树上的动静。
一家子蛇雕正在树顶网络状技杆间聚餐。帅郎用利爪尖喙解剖开那条百花锦蛇,两只幼雕埋头啄食撕碎的蛇肉,贵夫人一会儿替武大梳理那几根折断的翼羽,一会儿用脸轻轻摩挲丸小腿上的创口,显然,它还沉浸在宝贝失而复得的喜悦中。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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