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往日正经严肃的师父挨着骂,一声不吭,脸上全是苦涩,在听师娘说完撕证的事,又默默抱着被子回到房间。
门关上,陈十七仍能听见师娘的骂声,却始终听不到一句师父的还嘴。
……
观里突然多了个师娘,陈十七起先很不习惯。
这位师娘是个好动、话多的,陈十七经常在夜里看见院中追逐小猫的鬼影,吓得门窗紧闭。而这时候,隔壁房间的师父会开门,唤她回屋。
陈十七听师父叫师娘“阿星”,忽地想到数年前的夜晚,他问师父每天晚上都在院子里看什么,师父指着夜空说“星”。
他记得师父那时的语调,苍凉如深冬寒雪。
到此刻陈十七终于知晓,师父看的不是天上的星,是心里的星。也知道师父那座花坟的身边位置,为谁而留。
陈十七战战兢兢和鬼师娘同住一所道观,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到她生气——毕竟他见识过师娘的厉害,她可是敢指着他师父鼻子骂的鬼。
不过时间一长,陈十七渐渐发现师娘并没有那么难相处。她只是嘴上骂人厉害,内心却是柔软的。
上周,师父带他下山亲自教他渡鬼,期间遭遇不测,不小心摔伤了腿,他赶忙带师父去了医院。
从医院出来,内疚地扶着一瘸一拐的师父回观,陈十七不出意外地被师娘说了一顿。
他垂头不辩驳,师父为他说了句话:“与十七无关。”
话落,师娘连带着师父一起骂:“能不能爱惜一下自己的身体,你多大岁数,十七多大岁数,你怎么还跟着他乱跑。”
“十七刚开阴阳眼,很多事需要有人照看着……”
“那你也得先确保自己的安全,你身体本来就不好。”
听见他们的对话,陈十七脸很红,他低低道:“师父,我去烧水。”医生开了药,让徐云书按时吃。
安静的厨房,陈十七等着咕噜咕噜的水沸腾,一转头,师娘飘到了院里。
陈十七透过窗户看去,师娘蹲在墙角哭,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难过得顾不上脸上妆容。
阿星抬头,恰与陈十七对视上,尴尬地摸了摸眼角。
“师娘,我不是故意……”陈十七涨着脸解释。
“……我知道。”阿星擦干泪,飘进厨房。
脸上水迹不见了,但眼尾仍红着,她对陈十七说:“十七,刚刚我太急了,说话有点冲,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别往心里去。”
陈十七点头。
阿星又问:“医生怎么说的,严不严重?”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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