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忽视内心的失落,只能硬生生吞下满腹的期待与落空。
不可能会是他的,她果然发烧昏头了。
马先生没有说话了,她听见他很轻柔的叹气声。
那天之后她跟马先生的关係近了一些,马先生原本只打点她的晚餐,说他的时间差不多就乾脆一起,但是从那晚上之后他便开始打点三餐。
好香。
早上刚起床,她闻着香味走出房间。
她被气味驯服似的,闻到了奶油融化的味道,然后被搅拌在义大利麵里,还有阵阵的咖啡香。
「咖─」是餐盘上桌的声音,然后是对面的木椅被拉开收拢的声音,接着翻译机道:「请坐。」
「今天的早餐是奶油义大利麵,你应该闻得出来。」在他的带领之下她缓缓走到餐桌前,翻译软体的声音从桌面上传出来。
「恩。」她低头闻着香味,「谢谢。」
「今天有什么安排吗?」翻译机继续问,她听见马先生拉开对面木椅的声音。
「我想去公园广场,听说那里有音乐会。」她的手摸着桌上的餐具,却被一隻手轻轻握住,对方把餐具塞进她手里,她知道是马先生帮的忙。
「一起吧。」翻译机从桌上说。
「一起?」
她略为震惊时,翻译机说:「我顺路。」
「好。」她吞下嘴里的食物。
广场音乐会是马先生的提议,刚失明的那几年她几乎足不出户,就好像刚患失语症初期,她愈发觉得不会说话的自己已经成为废物,哪怕积极想要融入这个社会也不会被他人接受,是骆允让她有了希望重新活下去。而现在的她身边没有了骆允,失语症也已经治癒了,不过却失去了人生的光明,却又遇到了马先生。
「没有眼睛,还有鼻子耳朵嘴巴,人不会因为失去一项器官就失去价值。」这是马先生一个月前对她说的话,她还记得。
早餐结束后,她在马先生的帮助下到了广场的音乐会并且坐在观眾席,听着流畅优美的古典音乐声声入耳,心情也不自觉的平静下来。
那些旋律她都还记得,小提琴搭配钢琴的声音,还有后方的管弦乐团如同磅礡的气势,时而是温柔的琴声时而是萨克斯风的严肃威武,她简直能从中听出音乐当中的起承转合。
因为眼睛看不见,她的听觉变得意外突出敏感,能透过一点小动静得知刚刚坐在旁边的马先生似乎已经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