怹老人家就不怎么爱兜搭他了。
所以过错还是出在他啊,他悲哀地想。该怎么把主子爷跟摇姑娘牵起来呢?郎有情没有,妾应该是无意,可是有意无意,咱总得拉出来遛一遛才知道哇!
他这么琢磨着,皇帝已将一沓福字写好了,正直起身来一张一张地细瞧。李长顺觑着皇帝的神色,还是那般淡淡的,不得不放低了声儿,小心翼翼地嘀咕道:“主子爷写了这些,仔细手疼……”
皇帝嫌他聒噪,不耐地瞥了他一眼,“你在那作蚊子哼哼些什么?”
李长顺躁眉耷眼,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奴才请主子的示下,主子爷手上的烫伤还碍不碍事?今儿可还要打发人上药吗?”
皇帝却不则声了,李长顺不知这是说对话还是说错话,只见皇帝慢慢地转着一只碧绿色的翡翠扳指,那好模样的翠色,在手窝里渐次荡漾出一片深浓的光影来。
好半晌,皇帝才闷声说:“爱来不来。”
其实太皇太后已经发了话免了今日的昏定,可皇帝还是来了。西暖阁里热闹得很,炕上歪着的是太皇太后,炕几另一边是老荣亲王太福金,老荣亲王是当今小荣亲王的爹,太福金与太皇太后是一辈儿的。这位老福金身子不好,不怎么大入宫来,今儿因着是冬至,才让少福金送了进来,陪老太太说话。
底下一圈儿坐着人,东暖阁里荣亲王福金、直郡王福金带着几个宗室小阿哥在一处玩,见了皇帝,便纷纷蹲身问安。这边贵妃、嘉妃、宁嫔都在,皇帝不动声色地环视了一圈,见伺候的人塞满了屋子,老太太身边只有苏塔和芳春,便收回目光来,先给太皇太后见过礼,又问了太福金好。
太福金直欲下炕来,笑道,“这可是我的福气了,好容易进宫来一遭,人都给见全乎了!多谢万岁爷挂念着,我再坐这里太不合规矩,还是万岁爷坐这儿来。”
皇帝说不碍事,李长顺多么乖觉的人,早已让人另置了座。皇帝比了比,笑道:“不打紧,您宽坐。都是一家人,哪有让荣玛玛坐在下首的道理。”
太福金又推了几番,这才浅浅在炕沿边上那一溜儿坐了,不安地摆摆手:“我哪儿敢在万岁爷面前托大,这是大大失了礼数的……”
太皇太后看不下去了,说你就坐着吧,“一大把年纪了,还矫情什么?”
荣老福金瞪了她一眼,一屋子的人掌不住,都笑了。
贵妃因得了喜事,上一回免了去养心殿问安,因此今儿见着皇帝便格外殷勤,正好六宫中得脸的妃嫔都在。贵妃含了端稳的笑,“万岁爷祭天回来,一路上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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