绷得紧,周身都是凛人的气度。他为君四海数年,再大的事情在跟前,也是澹然温和的神色,从没有什么事能让他乱了分寸。那次却不同,那次的神情简直令人害怕,是知道嫔主要歇菜了的害怕,一看便是怒到极处了,是真真切切的天子之怒。
好在现在老主子醒了,过了这一劫,还有数十年的筹划。老主子一眼看见摇姑娘就投缘,老太太那样看重她的妹妹,必然也会为她的孙女,安排一个最妥当的去处。
摇光睡得轻,一阵一阵的发热。听见细微的响动就害怕,乍然睁开眼,头一个见着的便是芳春。
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落,摇光慌慌张张地想去擦,却发现怎么也擦不干净。芳春见着了,亦是心酸,抽出帕子来替她拭泪,柔声道:“好姑娘,委屈了。此番是在慈宁宫的地界里,咱们都护着你呢,再没人能伤着你。”
宁嫔身边的宫女下手下得狠,原本如冰如缶的一张脸,到现在还留下扫不去的红痕,像是太皇太后暖房里养着的抓破美人面。芳春有意避开伤口,却不料还是碰到了些,她眉头一紧,咬着牙忍疼,半分也不愿多说。
芳春收回帕子,又替她掖了掖锦被,“老主子醒了,直说要见你。我们不愿让老主子伤心,说你病着,不好传病气过去的。便是这样,姑娘也要争口气,为了老主子,早日好起来呀。”
摇光的声音有些颤颤的,许久没有说话,喉咙里积作一团火,再不复从前的清脆响亮,倒像是揉皱了的一团纸似的。她连说话都有些断续,毕竟是力不从心的缘故。
“我…我好了…就给老主子…老主子问安去……”
芳春忙嗳了几声,端水来,仔仔细细喂她喝了,“姑娘在病里,切忌多说话,费嗓子。眼下老主子跟前着紧,姑娘跟前难免短缺些人。我给姑娘把需要的物件一应备在边上,姑娘受累。”
被褥里的人便奋力点了点头,一只纤细的手从被褥里探出来,在床头双指弯曲,这是病里的人代行大礼的手势。
芳春回去时,西暖阁里静得很。太皇太后靠在大迎枕上,皇帝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也许是刚散了朝会,连衣裳也来不及换,外头一件天马皮的石青色褂子,衬得人面若冠玉好身姿,只可惜那双眼却心不在焉的。
太皇太后努努嘴,说苦,“拿开,拿开,不喝这个。”
皇帝便招人送蜜饯上来,仍旧好声好气地劝:“这是今年新渍的海棠果子,酸酸甜甜的。老祖宗爱和白玉粥,配上那香香脆脆的鹌鹑腿子,孙儿都备上了。您把药用了,孙儿再伺候您进些小食。”
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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