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躺在那片异常清晰的红色里,他的五官因为疼痛而挤作一团,应该是发现了站在人群里的我,他勉力挣扎着朝这个方向咧咧嘴角。
好丑。
我没有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飞扑到他身边,使劲摇晃他的肩膀问他怎么样,也没有把他搂在怀里绝望地仰天哀嚎。
事实上,我连滴眼泪都没掉。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大都是来看热闹的,推搡之间我也被挤得往前走了几步。
这边确实热闹,我耳边充斥着嗡嗡的声响,忽高忽低,可我辨不清他们究竟在讲些什么,只觉得一切都荒诞得如同一出大戏。
铛铛铛锣鼓声骤然响起,你看那灰衣妇人涂着张红脸登场,“哎呀呀呀,那小儿定是犯了滔天大罪才会遭此天罚呀!”话毕,又一黑脸佝偻老人捶胸顿足,“作孽呀作孽!”
这戏很快被黄发蓝眼的妖怪打断,演员们四下散去,我也被推下了戏台。
我那刚认的哥哥被穿着制服的人抬走了,他灰黄的脸这时看起来竟有些白。他并没有如他所愿成为某位大人物的养子,可我分明在那张僵硬的脸上看出了点轻松和愉悦。
我边走边往后望,思绪粘稠得无法流动,他在高兴些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