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沉重的活儿。可是,想到要吃饭,我又得硬挺下去。这天回到店铺后座,看到油腻腻的锅台,看到油腻腻的砧桌,看到油腻腻的地板,心头更不免一阵凄酸:雖說我已洠б馑甲x書,也確實無書讀了,可學生們上學去的情景,終促我想起,我這個年齡,理應是個學生啊,怎&;#60087;來到這個小餐廳的小房裏了?以后日子长,怎么过啊?傍晚时分,老板笑嘻嘻的找我,递给我一个信封,说:「谭华,开学了,恭喜你有个新学期呀!虽差一天,你才做足一个月工,但我这信封里,装足了一个月工薪,你收下吧,明天不要上工了。」当日他收留我时,我就表明我是失学了,我会很努力的一直工作下去,现在怎么又突然地恭喜我有个新学期?而且工薪又用信封装,叫我不要上工了?我想了想,明白了,他是辞退我,我被炒鱿鱼了!我拆开信封,点了点钱数,抽出多给我的一天工薪,退回给他。然后,我迈开脚,大踏步的走了,头也不回。弯弯新月,躲在云层边,窥视我拖疲乏身躯,踏上九龙公共屋,跨进我的家。家中有醉酒的爸,有天花板角的小蜘蛛……
﹝3?br />
再也找不到工做,我四处乱逛,漫无目的,看人,看窗,看花花绿绿的世界,天黑了,就回到屋的空地上,坐下来,观天,观星星,观黄白黄白的月亮。那月亮,弯了圆,圆了弯,也记不起弯了几回,圆了几回了。到了月亮特圆的那晚,清辉撒在我身上,我就会想起我的妈,想起我的姐,不知道她们在哪里,不知道她们是否也在赏月,不知道她们想不想我?有一天,在旺角街道上,我遇见了我的哥,谭昌。他头发长至披肩,额前一绺,染了淡红色,蓬蓬松松,像一束快将枯萎的杂草,摇呀晃的;脸倒是方方正正,大眼,高鼻,厚嘴唇;上衣和西裤又很不相称,衣又宽又长,裤又窄又小;与稻草人相像。他身旁还有一班人,个个时髦追潮,标新立异。我走上前去,向哥打了招呼,说:「哥,你怎的老不回家?」「家?」他看看我,答道,「那里是家?」显然,九龙公共屋里的那个家,他不以为是家。我也说不上甚么,因为,确确实实,那里也只有一个醉酒爸和一只小蜘蛛。我想了想,告诉他,我没有书读了,也找不到工做。他哼了声,道:「跟我吧,捞世界!」那班人挤眉弄眼,怪模怪样,附和起来:「跟来呀,我们大哥包你吃、住、玩,样样舒服。」「哥,」我说,「你要自重,不要再进儿童院、劳役中心了。」「进了,又出来,有甚么?」他掏出香烟,拿起一支,点燃吸起来,白烟缭绕。那班人哗声大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5页 / 共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