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背负父母妻子以至儿子的指责,而今他又该怎样的指责他的儿子呢?这是不是又一种的进化了的海誓山盟、海枯石烂的爱,又一种进化了的抛妻弃子?「真难说了……」黄祖卿无可奈何的道。「不难,不难,」朱丽说,「当今绝对自由嘛!」黄耘高高地举起一张彩色相片,一边将那相片上的黄世旺裁剪掉,一边愤愤的说:「自由,自由挨刀吞弹去!」「对对!」朱丽用剪刀刺向相片上的黄世旺,说,「自由挨刀吞弹去!」黄祖卿低下头来,仔细的看那些相片:白云悠悠,青山巍巍,大幢幢,海波粼粼;啊,这不都是风光秀丽的香港吗?昨天,他在尖东酒店里欣赏到的,正是这些呢!这是他的老妻、儿子、媳妇和孙子的生活相片吧?「怎&;#60087;剪相片?」黄祖卿说。「我看通透了,将这糟粕清除掉!」朱丽望挨了剪刀的满地的「世旺」,大大的出了一口气。「是是,清除糟粕,不让糟粕污染了这美好的地方!」黄耘指那些白云、山岭、高楼和海港,说。啊啊!黄祖卿看他孙儿那张脸,像一朵鲜花那么美,再望向窗外,正一片阳光灿烂!他囁嚅想說點甚&;#60087;,但又覺得甚&;#60087;也無需說……十幾二十年後的事,也無以說得準呀……
1988年10月
育儿
天亮的时候,他起床;随,他经过道,向洗手间走去。但在过道里,他站注了,怒气冲冲的望向他爸爸的房间。房门打开,房里没开电灯,爸爸坐在沿,正在抽烟,一明一暗的。昨晚,他同爸爸又吵了一架。自从妈妈去世后,吵架已成家常便饭,连续不断。吵些甚&;#60087;?说来简单:就为这层楼。这层楼楼契上写的是妈妈的名字;妈妈得了病,来不及转名,便撒手尘寰了。他可紧这层楼,要到了各样证件,立即到律师楼去办转名手续,要将楼归为己有。爸爸不作声,任由他去。但律师楼了解情后说,得他爸爸来签个名。他对此愤愤不平:怎么要经由他爸?他爸不做工,没有出钱供楼。他爸心平气和的对他说:「陈昌,我生你育你,花了多少心血……;我打工几十年,钱都交给你妈理家;妈的钱,还不就是我的钱?到今天我老了,我怎&;#60087;做工啊!楼嘛,迟早还不是你的?」他不听他爸的话;他觉得他应该马上得到这层楼!现在这个家,应该他说了算数。父子争持不下。
他对他爸看得很不顺眼,愤然的说:「你老了,你快点死吧,你怎么还不死?你死了,便好办了……」他居然说得出这样的话,说得全不费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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