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的跟黄伯打招呼。
「回来快半年了,就要走了……」黄伯悠雅地扬扬手,回答道。
「就一百七十九天了啊,就要走了啊!」乡人说。
认识黄伯的人都知道他喜欢回乡下,喜欢住乡下,但无论怎样,绝不会住上一百八十天,至多是住到一百七十九天便会回香港去,然后是第二年再回乡下来住一百七十九天;至于这其中有甚么奥妙,人们却不甚明了。
这时黄伯的堂弟手拿一把折的纸扇,从后面急匆匆的赶上来,一面从胳膊肘儿处扶了黄伯,一面打开折纸扇向着黄伯搧起风来。
「这鬼天,无一丝风,热死人。」堂弟喃喃的说。
「到餐厅里去,吃饭,喝冰水。」黄伯头不斜,眼直望,有点傲漫有点不屑地说。
黄伯回乡下来住,就靠这堂弟服待;堂弟自然伯上伯下,煮饭洗衣,陪出陪入,殷勤周到,使黄伯称心满意。堂弟图的是一些旧衣旧裤,图的是吃餐便宜饭,图的是每月或许可以得到几十元的施舍。最早发现黄伯一年之中在乡下至多只住一百七十九天的,便是这个堂弟,但这其中有的奥妙,堂弟也不甚明了。
走进了墙上挂有电风扇的餐厅,他们择了一张靠边的桌子坐下了。
一个年轻白皙的女服务员走过来,微笑招呼道:「伯爹,要些甚么呀,文昌鸡?加积鸭?……」
黄伯以一种贪婪的眼光瞄那个白皙的女服务员;女的很坦然,大大方方的站在那里,微媺启开红唇,显露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都要都要,文昌鸡加积鸭全要……连你都要下来。」黄伯说。
「你不会要我……」女服务员写了菜单,这么说,转身走了。
黄伯还有极其突出的,便是在这小镇上起了一座独有的三层楼,常年空置闲,交由堂弟偶尔到来打扫清洁,而当他回乡下来住的时候,才交替带些女人到楼层里过夜。不过,他却是绝不会找镇上的女人的;他的女人都是远路的,镇上人不认得的。这是他的癖好,抑是迥避镇上人的舆论,则不得而知。女服务员说你不会要我,是有其一定根据的。
女服务员端上了文昌鸡和加积鸭,外加一碟优惠的油炒青菜,还有一碗例汤;在乡下人看来,这已经是非常美好非常丰盛的一餐了。
黄伯又是以一种贪婪的眼光瞄那个白皙的女服务员;女的这一回很快的转身走了。
黄伯有点扫兴,低下头来瞟一瞟桌上的鸡肉和鸭肉;骤然之间,他昂起头,对女服务员的方向,高高地有点粗鲁地扬起手来。
「喂喂!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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