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这次二少爷指的“我娘”,是他的亲娘四姨太,不由得抬头看着云昊。晶澈的灯光下,他的眼睛里像是汪着一潭水,最深处一片浓浓哀伤,全然不似平日风流倜傥的模样。窗上大幅的落地深紫天鹅绒窗帘被微风吹得起了涟漪,那紫色如同得了灵魂,细细地起伏……四姨太站在妆台前,胸口剧烈地起伏,薄薄的嘴唇上刚涂了新鲜的胭脂,鲜红欲滴,渐渐绽出一个奇异的微笑:“你这辈子都休想再见到云濛了,实话告诉你罢,我把她送给过路的叫花子了。齐如山,你锦衣玉食花天酒地时,我总要你记着,你的三小姐正饿肚子光脚跟着乞丐沿街要饭。”齐如山气得快说不出话,冷笑道:“云濛是你生的,你就下得了这样的狠手?”她却微微一笑,凤眼斜飞,翡翠小扇子耳环像秋千般晃动,神情妩媚:“横竖我都是要死的人了,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眼波一转道,“我若一死,你转眼就把我忘得干干净净,我可不能便宜了你。哪怕你一辈子恨我,也比忘了我好。齐如山,将来你死的时候也得记着,四姨太把你的三小姐送给乞丐了,那时候只怕你眼睛都合不上。”她的嗓音娇俏动人,说出来的话却是一句狠过一句。齐如山眼里直要喷出火来,无声地挥了挥手,旁边的人早已预备好了,一拥而上,将麻胡桃塞到她嘴里,几下子就将人绑得跟粽子似的,用麻袋从头套到脚。她开始仍徒劳地挣扎,终于不动了。齐如山的声音像被撕裂了般,沙哑着发抖:“沉河时别弄出太大声响,明儿只对外说四姨太病死了。”他吩咐完了抬脚往外走,忽然转身道,“陆豫岷,天亮了你就把云昊抱到大太太那里去,让他改口叫娘。”夜晚那么长那么暗,他是如何挨到天亮的?紫色窗帘被风吹着乱响,从帘角处时时透进一抹墨黑的天色。十六年已经无声无息地逝去,可每当想起四姨太唇边那抹微笑,仍让人心痛如割……云昊却笑了,将手里的雪茄随手往地毯上一扔,眼里又挂起似笑非笑的神色,懒懒地说:“给大少爷的鸦片要隐蔽些,别让旁人知道是咱们送的。”此事一直是陆豫岷亲自秘密经手,加进去的“特料”分量循序渐进,十分谨慎。他点点头低声道:“二少爷放心,每次都混在旁人送的烟里,以后发作了,也万万疑心不到咱们身上。”
云昊还要说什么,电话却丁零零地响起,他朝陆豫岷打个手势,转身接起电话,声音蓦然温柔:“嗯嗯,蜜糖,我也想你。牌桌子都搭得了?就差我一个?好,我马上就来。”放下电话笑道:“这麻将估计要打大半宿,你明儿直接在车站等我就是了。”果然这麻将打了整整一宿,云昊熬得双眼通红,上车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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