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绣着龙凤呈祥。她脸上薄薄地敷了一层粉,又搽过胭脂,面如桃花,与烛光衣影相照,艳丽不可方物。树之忽然用英语说了一句“我的上帝”,将画笔一掷,笑道:“清流,小时候被奶妈抱着去看戏时,戏台子上喷了一阵烟雾,九天仙女冉冉下凡。我画着画着,只觉得自己面前就坐着九天玄女,满心里敬畏,只怕我画得不好,会亵渎神仙。”清流满脸赞叹之意,微笑道:“我看着雪樱穿着凤冠霞帔,一直暗暗后悔,当初在国外,怎么就在教堂里匆匆忙忙地跟你结了婚?”雪樱这几日与他们相处渐渐熟了,知道他们一旦开口交谈,今日的进度便算完毕,便站起身笑道:“清流姐,你结婚时穿的白纱衣像云朵一样,手里捧着鲜花,比画册上的安琪儿还好看,有什么可后悔的?”清流大是诧异,叹道:“我就让你看了一眼相片,你就记住了?真是冰雪聪明。”又笑道,“树之几乎把初稿画好了,你过来看看,像不像你?”油画的立体感极强,画面上的潋滟光影像翩然流动,新娘端坐在纱帐间,面上一种娇羞清纯,又喜又惧。雪樱轻轻地呀了一声,半晌微笑道:“张大哥画得真是好,喜庆里又透着庄重。”清流在旁咦了一声,树之以眼神制止,转脸向她笑问道:“喜庆里透着庄重,这句话甚合我意。你是如何看出来这层意思的?”她又偏头看看油画,微笑道:“我也说不好。湾里办喜事时,新娘子一路上只是哭,过了那天就不是女儿家了,往后就该生儿育女,侍奉公婆。我瞧着你的画,只觉得画上的新娘又喜悦又凄凉,又仿佛有种要承担责任的决心。”一席话说得清流十分震动,简直欢喜得诧异,微笑道:“樱儿,你这样聪明,可不要被埋没了,不如跟我学画画吧。”雪樱脸一红,轻轻低头道:“清流姐和张大哥都是出过洋的,想必西洋画很难,我只怕学不会。”树之含笑摇头道:“西洋画没什么难的。清流以前从不答允教人画画,这次看你实在聪明,破例开口,你可莫要辜负她的心意。”雪樱的眼睛瞬间如星辰般灿烂,盈盈地朝清流拜下去。清流眼明手快,一把将她拉起笑道:“咱们不作兴这个。从明天起,你就先来画室里观摩吧。只要你肯专心,用不了多久就能学会。将来等你画好了,还可以去考上海的美术学校。”张树之在旁插嘴道:“祖荫不也去上海了吗?他去了有多久了?”她这几日天天计数,马上便答道:“算上今天,已经十五天了。”张树之摸摸下巴,呵呵笑道:“但愿他晚点回来,我们才能霸着九天仙女,清清静静地多画几日。”画室里搁着一部留声机,一张圆盘转着,声音缓缓流出。不知道里面弹奏的是什么乐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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