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丽,我是小雅。小雅一步步走近,护士把她拽住了。
听话。护士说。
胡丽的头很慢很慢地转过来。
骗。她说。
小雅觉得自己的身体被她的目光冻成了冰柱。
对不起,胡丽。对不起,胡丽。小雅心里说:如果你愿意,如果打我一顿你会好一些,你就打吧,你就尽情地打吧。多好。你不需要负刑事责任的。傻瓜。
子。胡丽突然又说,把头慢慢地又转了过去。
然后胡丽开始说起来,小雅看见,她把嘴巴拢得很圆,看起来肥嘟嘟的——这大约是她脸部最胖的地方了。她说得很吃力,也很认真。她眼睛定定地、虚虚地、空空地望着什么,翻来覆去只是一句话,五个字。倒是不停地变换着节奏:
全——都——是——骗——子——
全,都,是,骗,子。
全,都是,骗子。
全,都是骗子。
全都,是骗子。
全都是,骗子。
全都是骗,子。
全都是骗子全都是骗子全都是骗子全都是骗子全都是骗子……
然后胡丽开始放声大笑,仿佛这句话是世界上最好玩的话。仿佛一个孩子,捡到了一个世界上最好玩的玩具。
小雅想起胡丽给自己打过的那些未接来电。那些未接来电里深深藏着的,一定也是这句话吧?
负责胡丽的医生是一个中年男人,看起来有四十多岁,很沉稳的样子。一看就很适合做这里的医生。小雅问他胡丽还有没有好的可能,医生说当然有,不过要看到什么时候了。按正常的状况,顺利的话,胡丽的病得四个疗程。一个疗程是三个月。如果不顺利的话,三到五年,甚至是终生。
一个疗程多少钱?
不确定。如果一直比较严重的话,一个月的治疗费大约得四千。轻一些的话,两千就够了。医生认真地看着小雅,看得小雅有些心慌:她家人提供的情况不是很多。你还知道些什么吗?
小雅摇摇头:这一段时间我不在家,什么都不知道。
小雅走出了医院。
是,在这个世界上,全都是骗子。可这也等于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骗子。是吗?胡丽。
小雅的眼泪落下来。
走出医院,走了很久,才打上了出租。小雅觉得有些饿了。问司机哪儿有卖吃的,司机说没有。然后他小心地看了看小雅:家里有人住在三院?
小雅点点头。
那可够闹心的。
能打开收音机吗?小雅说。这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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