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温非常好,不凉不热,应当在三十五度左右。小丫一踏进浴缸就感到全身的每个毛孔都欢畅地张开了小嘴巴。她非常喜欢这种水温,这种水温非常接近人的体温,常常让她觉得她又返回了婴儿时期,又躺在了母亲怀里。
她打好浴液,躺在洁白的泡沫中,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只是那么静静地躺着。静静地,静静地。只有这时候,她才会觉得舒服些。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水温的渐渐冷却和泡沫的生生灭灭。这真像人的生命。有时候,她会忽然觉得一滴雨,一个茶杯都和人的生命之间充满了亲密的象征意味。就像刚才上厕所,用手纸的时候,纸卷突然从她手里松落了下去,幸亏她的手里还抓着这一端的纸,她便下意识地开始挽救,可是已经没有机会去抓住纸卷了,她便放出两手都去抓纸。她一圈一圈飞快地抓着,让向上的抓动力抻着纸卷下落的速度,好在剩下的纸不太多,她终于将纸一圈圈地抓在了手里。稍后一刻,她便听到了纸卷的内筒落在地上的声音。看着手里的纸,她心里并不怎样觉得安慰,反而涌起一丝惆怅。自己这么忙乱是为什么呢?她问自己,无非是怕纸落在地上,脏。可抓到手里的纸的结局还不是一样要脏?二者的不同不过是如何脏掉的问题。
这广大的世界里,她不过就是一卷手纸,那就让她脏掉吧。彻底地、纯粹地脏掉。
洗过澡,回到出租屋不久,阿美来了。小丫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阿美,阿美先是对她表示支持,夸她的第一夜卖得值,然后又开始诉说她的理论:女人的身体就是一次性包装,拆开了,就再也无法还原,不是使用就是作废。我们不想作废,我们选择了使用。既然是使用,就要最大价值地使用。如果一次能挣一千,我们为什么要挣八百?只有最大可能地掏他们的腰包,才是对男人们最好的惩罚,也是对自己最大的奖励。
阿美还说:另外,还要记住,对我们这一行来说,最没有用的东西就是尊严。首先要把尊严忘掉,应当让尊严无用这个概念像盖房子的地基一样在大脑里扎牢实,你才会真正做起来。
阿美说的时候,小丫把指甲高高举起,观察着蔻丹涂得是否均匀。
你在听吗?
听着呢。小丫说:说得真好,字字箴言。
我是为你好。许久,阿美说。
谢谢。
两个人再也不说话了。
你真的,想好了吗?临走之前,阿美又问小丫:
是。小丫说。
阿美没有回头,只是微微地站了站,然后走了出去。
小丫怔了一会儿,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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