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内照顾产妇和孩子,先给产妇喝点温水,舒朗深吸口气, 缓缓出了房门。
此时外头听到风声, 几乎赶来了大半个村子的人,男女老幼皆有, 就连村长和年迈的族长, 也在族人的搀扶下, 坐在外头的太师椅上,面色沉沉, 不知在想甚么。
村里认识舒朗的人不少, 这么会儿功夫, 关于他冲进柳娘产房一事都传遍了, 村人面色各异,现场气氛沉默中带着焦灼,好似有一点火星子就能立刻点燃。
即便里面传来了婴儿虚弱的啼哭,除了柳娘丈夫, 旁人也无心关注。
舒朗的外袍给了柳娘, 今儿又穿了一身月牙白锦衣, 身上沾染了斑斑血迹,格外显眼。他面色沉凝,就这么出现在众人面前。
柳娘婆母见着他,再也顾不得许多,以不符合她年纪的灵活往舒朗跟前冲。
好在被几个眼疾手快的村民拉住。
即便如此,老太太嘴上也没闲着,指着舒朗鼻子叫嚣道:
“听说你还是个甚么读书人呢,也太不要脸了,看了我儿媳身子,大家伙儿可都瞧见了,这儿媳我家不能要了,你得陪我儿子个黄花大闺女!
我老婆子也不多要,你给我二百两银子,再把你家这丫头留下伺候我儿子,今儿这事就算了了。
否则,我老婆子豁出命去,也要把今儿这事上泉州城内宣讲宣讲,让大家伙儿都知道你这读书老爷都做了什么龌龊事!”
老太太平日最看不惯掐尖儿要强之人,因此村人当初跟着舒朗读书,她是从来不去的,因而一开始并未认出舒朗便是众人口中那个荣先生。
可她不认识没关系啊,有的是人认识。打从见着村长匆匆而来,又听村人嘀咕说进去那年轻人是荣先生,是个家里有钱的读书人后,这心思瞬间便活络了。
她和老头子隔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相同的意思。
两人一起生活几十年,是对方才撅起屁股,就能知道他想拉什么屎的程度,彼此心里有几根花花肠子,知道的一清二楚。
因此老太太逮住机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把她的要求讲清楚。
自认占理,不可谓不理直气壮。
舒朗扫视一圈儿,所有人视线不敢与他相对。
这家的公公蹲在墙角一脸愁苦相,将烟枪的地上磕的邦邦响,吸引了所有人视线后,慢慢吞吞吐出一句话:
“这位老爷,您是读书人,想来是讲道理的,您也知道按照咱们村儿的族规,您今儿看光了柳娘的身子,您和柳娘都是不能活着离开咱们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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