咐终南,“终南,先送公主去厅堂。”
他这样郑重其事,害她以为他生气了,竟然只是为了修整仪容。
他不知道,他骑马时汗流浃背,可比此时狼狈多了。
她越过向她走来的终南,朝秦异走去,故意说:“可我刚才已经看到了。”话音落地时,她正好走到榻边,看到他隐在纱后的脸。
“公主!”对着她的笑脸,他却生出不悦,紧接着咳了几声。
“快去倒杯水来,”她吩咐一边的终南,随即坐到榻边,一边替他拍背一边劝他,“你也不必时时苛求自己的风度。况且你正病着呢,身体才最重要。再折腾自己,小心病得更重。”
到底是谁在折腾?
她不是不想理他吗,如何又跑过来闹他?
女人的性情果然无常。
他一边捂胸咳嗽,一边斜着眼睛看她。
“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她以为他是怕人笑话,凑近他耳边悄悄说,“你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没人会笑话你。”
没人会笑话?那她脸上的笑是什么,幸灾乐祸吗?还说什么不必风度……
她也好,他也好,都是俗人,情感留于外表的俗人。所以她刚才的话,他一个字也不会信。
他不会让她骗到。
他要侧头,避开她的甜言蜜语。
秦异还没来得及动作,有小奴端着汤药进来回禀道:“公子,药已经煎好了。”
闻言,端阳立马坐直了身子,不等终南上去接过,冲小奴招手,说:“送过来吧。”便端起了玉碗黑汤。
秦异的咳嗽已经停止,随之起伏的心绪却没办法平静。秦异见她准备侍药,连忙拒绝:“怎敢劳烦公主,还是让终南来吧。”
隔着一层白瓷,端阳仍能感觉到汤药烫手。她拿药匙一圈一圈搅着,看着碗里的黑褐色上下翻滚,心想这药一定很苦。她舀起一勺,尝了一小口,果然很苦。
“不烫了。”她把药匙送到他嘴边,等他喝下。
玉白的匙就在他嘴边,秦异低眉,看见黑得发亮的药汤,以及勺口一点油腻,在日光下透出浅浅的粉色。
是她自己做的口脂,捣碎了雪里的梅花虑净,再加入蜂蜜、牛油,凝成一片淡粉色。
他曾经看夏姬这么做过口脂。
“还是异自己来吧。”他伸手,想端过她手里的碗。
“好吧。”见他这般反应,她知趣把匙收回碗里,把药递给他。
勺子整个陷在汤药里,只有柄挂在外面。
秦异拿起小勺,看见勺口干干净净的,一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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