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要从那个热得不像话的夏天说起。
这个在书桌前戴着耳机,不时往纸上写写画画的男生名叫覃嘉穆。他的这个姓有点考验人的见识,从小到大为难了不少初次见面的老师和同学。
故事就是从他身上开始的。
感到有人在踹自己椅子的时候,覃嘉穆正在两段旋律之间举棋不定。被踹了第三脚之后,他才不紧不慢地转过来取下耳机,看到同寝室的好友陈霄霆一张被气得鼻孔放大的脸。
“你叫我?”嘉穆做什么都不紧不慢,笑也一样。
“是啊!我叫你!”陈霄霆把“是”字拖长,两只湿淋淋的脚收回来踩在他那只巨大的木脚盆的边缘,“我叫得隔壁寝室还以为我在抢救你!”
上铺那两个“哒哒哒,哒哒哒”疯狂点击鼠标的网瘾少年听惯了陈霄霆的插科打诨,不约而同“噗呲”笑了一声。陈霄霆为自己的幽默感越发得意起来。“借我条毛巾!”他粗声大气地嚷嚷。
覃嘉穆又是一笑,老父亲哄孩子似的,然后从墙壁的挂钩上摘了条毛巾扔给对方,又一声不响地转了回去。陈霄霆感觉自己吃了个闷屁,咬牙切齿,不服不忿地支吾个没完。
陈霄霆每天要吃无数个闷屁。比如篮球赛之后,他势必要二五八万地得瑟一下自己的战绩:得了多少分,上了几次篮,收获了多少女生暗送的秋波。可是任他手舞足蹈唾沫横飞,嘉穆的回应永远是那样含义不明的一笑,你可以理解成是老师写在学生作业本上潦草地写了个“阅”。
陈霄霆胡乱擦了脚,去走廊尽头的厕所去倒洗脚水。等他拎着空盆回来时,发现寝室里多了三个男生。
领头的男生一见他,立即热情地塞给他一张宣传单,又把刚刚对寝室里其他人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学长好,我们是大三文艺社的。院里要举办迎新晚会,学长你有兴趣参加吗?”
陈霄霆的“没兴趣”眼看已经到了嘴边,却瞥见宣传单上“蒋若言”三个字,于是马上收住口。他用手猛拍覃嘉穆的椅背,嘴里“诶诶诶”个不停。“你老婆现在混成总策划了!”他说。
嘉穆的脸马上烧起来,嗔了他一眼。那三个男生你看我,我看你,领头的那个终于反应过来,“你是覃嘉穆学长?!”这男生眼睛真大,瞪起来的时候能把寝室的三盏灯都装进去。覃嘉穆当过两届十佳歌手冠军,他在台上抱着吉他深情弹唱的动作和表情,早就成了众多女生(以及部分男生)夜半无人的心事。而陈霄霆口中的那位总策划蒋若言,当年就善于策划。她用一场差不多轰动了整个学校的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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