痼疾的无端揣测和无穷恐惧,才是它真正的病灶。
std门诊的候诊厅是另一番完全不同的景象,在这里候诊的人都把自己的脸部全部或部分地遮起来。医生看过了前一个医生的初步诊断说明,然后给覃嘉穆做了白醋测试,很快就有了确诊的结论。
“尖锐湿疣,”医生把老花镜摘下来,头也不抬地在病历本上奋笔疾书,“建议激光打掉,先做一次看看效果。拿着单子去两楼交钱,然后到隔壁去做。伤口的地方尽量保持干燥,不要吃辣。”瘦得干巴巴的医生像倒豆子一样把检查结果和治疗建议哗啦哗啦地从嘴巴里倒出来。接着,他把缴费单往嘉穆面前重重一拍,冲门口大声喊:“下一个。”
覃嘉穆只好再一次茫然地走出诊室,其实他有太多问题想要问了,他有太多的恐惧和委屈需要面前这个陌生人帮助他化解。然而医生看待他就像是看待一个流水线上的零件,因为见惯了太多更严重的患者,甚至生死都麻木了,又怎会把一个和青春痘不相上下的小病以及随之产生的矫情放在眼里呢?
走到诊室外面,嘉穆不知怎么眼泪就流下来了,安安静静无声无息地夺眶而出,然后迅速流进口罩里。他看着单据上昂贵的激光手术费,越哭越收不住,好像心疼钱似的。他一言不发地去排队、交钱,身体里的水分源源不断地通过眼眶排出体外。就在这个热闹非凡的医院里,置身在嘈杂喧嚣中的他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蚀心腐骨的孤独。
给他做手术的是三个阿姨年纪的医生。她们让嘉穆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趴在床上,屁股高高地撅起,然后三个人准备一齐上手,像是要对他行刑。嘉穆紧紧拉着自己的裤子,如同在负隅顽抗坚守着最后一块阵地。
“哦呦,扭捏个什么劲头?”,其中一个医生操着上海口音不耐烦了,“早知道要面孔,就勿要出去乱搞呀!”
嘉穆一声不吭地忍受着激光销蚀血肉的剧痛,被麻药抵消的痛感又被医生刀子一样的话重新还原甚至放大了。手术一共进行了15分钟,三位医生用他听不懂的上海话有说有笑地拉着家常,仿佛她们是在抛磨一个无关紧要的零件。结束以后,嘉穆在医院的走廊里站了好久,因为疼痛,贴身的衣服早就汗透了。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双腿在发抖,麻药的效用正在一点一点消失,他每迈出一步都感到血肉撕裂的疼痛在飞快地苏醒,他只好一点点挪步子,像是一个身中数弹奄奄一息的伤兵。他的口渴极了,眼泪和汗水几乎流干了身体里的水分,他看到走廊尽头有个自动贩卖机,可是看得到却够不到,几十米的距离对于此刻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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