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钱不够就再来电话。最后他特别交代,这张卡一定不能让严洪知道,否则他会直接来找自己要钱,到时候挣多少钱都不够填他那个无底洞。母亲“诶诶诶”地满口答应,说这次就当他死了,绝不会再把钱给他。
结束和母亲的通话已经快要晚上11点了,这个时候嘉穆回来了。东勰沉默着,趿拉着拖鞋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门关上,力道恰到好处,不是带有情绪的“砰”的一声,而是轻描淡写地把门带上,好像他回来得很不凑巧,东勰刚好打算这个时候回房间似的。
“尖锐湿疣”这四个字成了东勰心里一块很大的溃疡,自从他知道覃嘉穆得病的真实原因后,两个人说话或见面都变得别别扭扭的。主卧的吴叔最近一段时间频繁地出差,能把两个人叫上一张饭桌的吴叔不在,他们俩几乎变成了租房里点头之交的室友。
东勰看到门下缝隙透进来的灯光被挡住了一块,他知道嘉穆此刻正站在门外。而与此同时,嘉穆紧盯着东勰的房门,他也知道对方正在隔着门看他。他的右手起起落落好几次,可终究也没有敲下去。过了很久,客厅的灯光重新填满了门下的缝隙,东勰听见门外人的脚步声趿远了,趿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也轻轻地关上了门。
第二天早上,嘉穆早早就出了门,他昨晚和经理请假就是为了今天早起去医院。他一下地铁就把口罩带好,一路上低着头。医院大厅的挂号窗口前已经排起了长队,嘉穆来到队尾,前后左右的人用奇怪的眼神瞟着他,这么热的天带着个口罩是很可疑的。排到他时,他用蚊子一样的声音对窗口的工作人员说要挂std,工作人员像是头天晚上没睡好,拿着公章撒起床气,叮叮咣咣不知道在给什么收据盖章。她冷哼哼地说她听不见,让他大点声。嘉穆又说了一次,工作人员这次把头向前凑了凑,让他把口罩摘了,她还是没听见。嘉穆只好艰难地对着对讲机提高了音量,说他要挂性病科。工作人员眼睛像刀子一样剜了他一下,噼里啪啦地在电脑上开始打字,公章被她敲得像惊堂木,又叮叮咣咣地砸在病历本上。接着,她把本子往窗口外一甩:十六块。
hpv激光手术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手术,嘉穆脱了裤子跪在病床上,两名医生有说有笑地就把手术做完了。半小时以后,覃嘉穆扶着墙壁缓缓地挪出来,豆大的汗珠滚进他的眼睛里和口罩里。他得趁麻药的药劲还没过赶紧去地铁站,等药劲儿过了,他就一步也走不了了。他告诉自己不能在这儿疼,上了地铁他可以慢慢疼,回了家还有一个星期可以让他想怎么疼就怎么疼。身后的护士开始准备下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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