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天,当陈霄霆辞去势坤集团的工作,拖着一只小小的行李箱坐上前往上海的高铁时,蒋若言正独自一人在市妇婴保健医院的计生科挂号。那正是当年的元旦前夕,覃嘉穆还在长沙筹备《中国新声望》的决赛。彼时,坐在高铁里自以为还清了势坤集团所有债务的陈霄霆还不知道,自己三个多月前对一个女人做下的那桩恶事将成为他永远也还不清的孽债。
这个女人早已经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异常,可是她谁也不敢告诉,每天打起精神继续在父母面前做刁蛮公主,在同事面前做霸道千金。她偷偷查了很多资料,在这家医院的门口徘徊了无数回,她心想,绝不能将这桩不明不白的丑事带到新的一年。丑事的元凶可以慢慢去查,但是丑事的结果必须尽快除掉。
蒋若言忐忑不安地进了手术室,然后便木头桩子似的站在门口,等待医生的命令。医生踢给她一双拖鞋让她换上,又问她要了各种检查报告单:血常规、白带、彩超、心电图......蒋若言将手里的一把单据全递了上去。医生是一位看起来五十多岁的女人,她一张一张翻看着手上的单据,问:“你这个孕囊蛮大的,各项指标都不错,胎儿状况也蛮稳定的,确定不要了?“蒋若言的心尖疼了一下,呆了几秒之后她点点头。医生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问:“自己来的?”蒋若言又点点头。医生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在计生科做了十几年手术,遇到过多少恬不知耻的不良少女因为自己的不自爱一个人跑来做流产。她们没有家人陪,没有朋友管,独自忍受着巨大的摧残来处理垃圾一样处理掉自己身体中的一部分。那些当初许她们风花雪月的男人都去哪了?轻易得手之后,谁还会珍惜这些傻姑娘们?医生看着蒋若言的眼神变得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最后也只好摇了摇头。她给了蒋若言一颗白色药片,让她嚼碎了咽下去。医生同时也是一位二十岁少女的母亲,她的语气放缓了很多,说:“姑娘,进去吧,把裤子脱了然后躺在手术床上。手术很快的,不用怕,啊。”
蒋若言走进了里面的房间,房间很大,摆着三张手术床。一个披头散发脸色苍白的女人睡在中间那张床上,两条爬满曲折血迹的腿恐怖地张开,被几个护士七手八脚地摆弄着。在她脚下放着两个桶,一个里面是小半桶医疗垃圾;另一个盛着刚好没过桶底的血,血里有一些凸起的硬块,看不出是什么东西。蒋若言胃部一阵突如其来的痉挛,紧接着,鼻腔里突然闯进了一股腥酸味,混合着胆汁的胃液随之而来,直往喉咙上顶。她用手死死堵住嘴巴,扭头就往外跑。女医生端着托盘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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