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为了让母亲宽心,所以就随口敷衍作答。直到老住持问到,她梦里那个从尖塔上跳下来的老师缘何自戕时,蒋若言的神色马上就变了。她嘴上说不知道,目光却躲躲闪闪地落在脚尖前方的地砖上,头也不抬。老住持看见她神色有异,便也不再多问,起身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便请母亲在堂外稍等片刻,说要替小姐诵经加持。母亲听了大喜过望,忙忙地给老住持又行一礼,然后嘱咐女儿,说护能法师为她亲自诵经是她的造化,让她好好听大师的话,说完便毕恭毕敬地退出了客堂。
住持让人将客堂的门关上,然后问蒋若言,这位崔老师的死是否和她有关?蒋若言使劲儿地摇了摇头,这是她心里最深处的秘密,这是她做过的所有荒唐事中唯一一件能称得上是罪孽的事。很多年过去了,现在的她已经理解不了当年的自己了。当年的自己年轻、冲动,有着极致的爱和恨,起心动念都那么纯粹而且不计后果。她怎么也忘不了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忘不了学校附近的那个烂尾工地,忘不了得知男友和老师背着自己如何如何时那种滔天的愤怒。于是在那一天,在陈霄霆的怂恿下——没错,就是怂恿,这不是她为了推脱责任所措的辞,而是这么多年来她对心底里的这桩罪孽不断反刍后的结论——她启动了一个险恶的计划,那就是不惜以毁掉一个老师的名声来夺回自己的挚爱。不是所有的恶果都可以归咎于年少轻狂的,只是她在把窃取来的崔晋的照片交给陈霄霆的时候的确没有预料到,这不是个简单的恶作剧,这是个杀人的计划,因为这世上真的有人把名声看得比命还重要......
蒋若言的眼泪无声无息地流淌下来。阅遍人间百态的老和尚似笑非笑地阖着眼皮,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他“阿弥陀佛”一声,摇头叹道,“往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情债,情债。”接着,老和尚又问她是否堕过胎。蒋若言一听,浑身触电一样一抽搐,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睛。眼泪开始噼里啪啦地往下掉。老和尚看她的反应便觉得八九不离十了,于是撑着自己的老寒腿艰难地站起身,浑身的关节像是枯树枝折断一样劈啪作响,接着又是一句“阿弥陀佛”,然后说:“施主什么都不必说了,老衲已心中有数。难怪施主母女二人尚未进寺,老衲便隐约听见有婴儿啼哭。如今看来,施主这连日的噩梦竟不是旁的,正是那婴灵作祟。罪过,罪过......”
蒋若言泪流满面,同时心中暗惊,原来老住持早就把什么都看透了。她当下便对法师的神通深信不疑,连忙在老和尚面前跪下,一拜再拜,央求神僧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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