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惹得人心烦躁。
薛宝添鼓弄着一颗烟,阴鸷的脸色拢在白雾中有些骇人,雨水扭曲了他的视线,连同车窗外的那个破铁皮板房。
昨天,他醒来时就是在这个比茅房好不了多少的地方!现在他还记得自己被男人的大掌压着后脑按进枕头时的羞愤。
坐在车里的薛宝添用拇指揩了一下眼角,重吞了一口烟。
妈的,屁股疼,他恶狠狠地咬着烟蒂,挪动了一下身体,让昨天久受折磨的地方腾了空。
啪,恼人的雨刮器被人拨停,薛宝添顺着那条手臂,看向副驾上坐着的魁梧男人。
男人不年轻,四十岁上下,身材孔武,肌肉虬扎,声音也粗,像过了沙粒子,并不好听:“薛爷,要教训谁?半天了,您给个话。”
薛宝添夹烟指了指:“住在那个铁皮房子的民工,二十多岁,挺高,长得…还他踏马行吧。”
“叫啥?”
“张弛。”
“哪个弛?”
“你管他哪个弛?裤腰带没系紧的弛。”
中年男人扬扬眉,手指在腿上点了两下:“薛爷要怎么教训他?我们可不接‘脏’活。”
“中华慈善基金会的捐款名单上有你的名没?”薛宝添偏咬着烟,“给你纯洁善良的。”
他放下了一点窗缝,将烟蒂弹了出去:“不要命,不见血,吓唬吓唬,揍一顿行不?主要他得跪下叫我爷爷。”
中年男人点点头:“就按薛爷说的办。”他谈到了重点,“抓这头猪薛爷开什么价?”
打在车子上的雨声开始强劲,天空像是拉上了一条灰色的篷布,车内的烟雾还未散尽,薛宝添隐藏于昏暗之下的双眸,尽是凶光与恨意。
“二百行不行?”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中年男人掏掏耳朵:“二百?!”
时针倒转一圈,昨天。
啪的一声,年轻男人将两百块钱拍在了薛宝添的脸侧。
“我草你妈了个……”
薛宝添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出口的话又脏又戾。
“你不满意?”他听到男人说道,“不能再加钱了,你长得不好看,不值那么多。”
草,这什么逼话!
双手脱离了桎梏,薛宝添破口大骂!
“刚刚起了个头,便忽的消了音,翻身而起的男人在微光中斜视过来,强健的体魄与眸中的锐利都让处于劣势的薛宝添感到了畏惧,他肌肉一紧,下意识地闭了嘴。
一句话憋回去半句的薛宝添又委屈又窝囊,与人莫名其妙地上了床,如今连骂都不敢骂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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