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爱的学生啊。』
几乎像是唱诗班在吟诵圣歌一般,带着独特的韵味,悠扬又带着一点刻意抑制的低沉,那是如同檀香古木,或是幽谷百合的香气般迷人的声音。
『对于我的尚且不成熟也不确定的施予你身上的教诲,你却总是付出全心全力去面对,因而时常令我担忧:如此认真的你,能否偶尔停下脚步稍作休息?
我时常会为了教导你这件事而感到后悔,却是在惭愧我作为一位老师的无用,嫌弃授课时间太短,又不知该将什么样的知识先赋予你才好,仓皇狼狈之间努力上手教师的身份,你却从未嫌弃这样的我。
那时我便知道,你大抵是世界上最温柔可爱的孩子,也会是最贴心的学生。
你总是那么令我感到与有荣焉。』
倚靠在花园中一株枝干细瘦的树木旁,半透明的身子隐隐绰绰间能见到树木的纹路、叶片的脉络,以及树枝摇曳之下婆娑的树影,亦是半遮半掩般地打在男人身上。
即便如此,金色的头发的发在阳光下也耀眼得不像话,即便光影确实是穿透了他,可那金色本身又像是反射了阳光后在散射光芒一样。
他彷彿不是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但他又光芒万丈地存在于这个世界。
可当那张只带着些许血色的唇再次张闔,男人的语调里流露几分不捨,顿时让清风明月般的嗓音多了丝刺痛人的凉意。
『只是我始终是个失败的老师,下笔书写此信时,我思及过去教给你的纷乱不杂的处世道理,一一在心中逐个驳回,最终竟是没有找到我心目中那个一定必须告诉你的道理。
我想我一定是忘记同你说,因为时间太短而慌了手脚……我毕竟就是这么一个不成器的老师,就算笑话我也无妨。』
男人停顿片刻,少顷,復又开口。
『记得曾经我要你无论如何都要谨记作为医者的身份,维持着那样的姿态——现在说或许太晚了,但请容许我的任性……如果你不愿再努力,即便放下手术刀也没有关係。』
『人一生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生命无一不是向死而生,自出生起每个人都或慢或快迈向死亡,活着只是生与死之间的过程,不具意义。
我原来也曾这么想过,却在生命即将结束的这几年里有了别的想法。
我想将这样的想法分享给你,我的女孩,因为这个道理,也是与你相遇的这个命运告诉我的。』
『一个人在不捨离别时能特别强烈地感觉到存在的意义,因为生死便是一场最为盛大且寂寥、最特殊又最稀松平常的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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