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清楚,我不行,不行就是不行,治不好的。”
席太太瘫坐在沙发上,拿手帕抹眼泪,“小周,送少爷回房。”
“是的,太太。”
“我不娶妻,不娶就是不娶。”
明玄的声音字字刺进席太太的脑壳里,搅得生疼。
她的儿子,她唯一的儿子,若不是十年前的那次意外,不,不是意外,怎么会是意外。她恨别的人,也恨自己。
晚玲独自一人提着泛黄的手提箱,穿着过时的土里土气低档的蓝色阴丹士林布缝的学生装,齐耳短发,走在思南路左看右看,对着纸条找176号。
透过铁门的栅栏,看到里面是栋灰白色的砖石洋房,哥特式的尖顶,墙面和露台方柱有巴洛克风格的雕饰,影影绰绰似乎看到后院的一角有中式的小桥凉亭。
她对着纸条再次确定了地址,没错,176号。晚玲按响了门铃。
来开门的是位上了岁数的女佣人,“这位小姐,您是?”
“李妈,还记得我伐?我是晚玲啊,来看姨妈。”晚玲特意用了上海方言的语气。
李妈对晚玲上下打量了一番,看到了皮箱,记起了席太太的确是有个住在东北的外甥女,态度和蔼起来,“是晚玲小姐啊,快进来。”
“怎的,就你一人来?”
“父母要在家里忙铺子,弟弟要上学,我女中毕业了,时间充裕,来看望姨妈姨夫是应该的。”
“太太,太太,晚玲小姐来了。”李妈还没进门,就朝洋房的客厅喊。
席太太利落地把帕子收到旗袍衣襟,那些女孩的照片也快速收进茶几的抽屉里。她站起来,看到晚玲学生样的女人脸庞时,脑子不知怎的就想,她的亲外甥女倒是合适的。
“姨妈,我来得匆忙,忘了拍电报,希望不会打扰到您。”晚玲客气地低头鞠躬。
“不会不会,一家人,客气做什么。”席太太拉起她的胳膊围着她看了一圈,点点头,“晚玲,我记得你今年十七了?”
“是的,姨妈。”
席太太再点点头,吩咐李妈,“把楼上最大的那间卧室,对着后花园的那间,收拾出来给晚玲住。”
“是,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