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我吗?」她是这样想的,如果他愿意倾听她几年来的恶梦,那她就尝试打开那道门。
她觉得顾宇澜不会相信,就像所有人看到她眉间的伤痕,都不会相信,那只是个跌倒造成的伤疤。
她的眉间总是隐隐作痛,伤口好了,痛的又是哪里?心口?
「我相信你。」
那个声音落下,伴随着她心里的最后一片雪花,掉落在白茫茫的草原上。
是雪停了吗?她站在草地的中央,迎面而来的是一阵暖风,还有,缓慢自云层里悄悄露脸的阳光。
她想哭,又想微笑。
在泪水与笑顏交织里,她模模糊糊地看见他温暖的笑容,还有他抱着她的双手。
「顾宇澜,你说什么?」她想再听一次,他无条件相信她的话语。
「我相信你,没事的。」他不厌其烦地靠在她耳边,把她飞过脸庞的发丝拉开,放到耳朵后头。
徐珮笙感觉到脚下的积雪正在融化,一点一点转变为小河,流像遥远尽头的海洋。
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海的彼端,对着她招招手。
她好像真的,逃离了黑暗的世界。
「你愿意……听我说说以前的故事吗?」这是她第一次,想把心里藏着的秘密,告诉身边的其他人。
一个她信任的人,同样也信任她。
顾宇澜笑笑「嗯」了一声,把跨在另一边的右脚收回来。这样一直坐在硬邦邦的地上,让他原本有些疼痛的右脚转为麻痺。
徐珮笙尷尬地收回压在他身上的半个身子,扶着他自地上站起来。
「一起去吃晚餐吗?你可以慢慢说。」
顾宇澜拄着拐杖走在前头,徐珮笙跟在一旁。
他是真的不喜欢这间公司,里头有着总以为自己高高在上的总经理,还有许多覬覦他拥有一切的人。
他很快就不属于这间公司,以后他做的什么事,他们谁也没有权利管。
顾宇澜伴着徐珮笙坐上车,天空正下起毛毛细雨。
车内温暖的气氛,隔绝外面所有的是是非非。
曾经顾宇澜想过,一辈子都远离世界外的对与错,这样也许就没有难过、伤痛和失望。
可是,也感受不到属于她给他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