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耐心的猎手,抓住端倪,哪怕只是一条倒伏的野草,也会顺着长不见底的藤蔓,寻觅到潜藏在深渊最深处的猎物。
刚刚那轻松快乐的氛围,被另一种更沉重、晦涩的东西所取代。
宋荔晚和他对视,如同夜间,被巨大车灯照射的鹿般动弹不得,几乎觉得自己的一切秘密,都在他黑且浓重的眸中被洞察明晰。
宋荔晚轻轻地吸了口气,咬住舌尖,借着那微薄的痛意,露出一点伶仃的笑容:“我不知道,自己这么重要。”
“你早就应该知道。”靳长殊微微笑道,“不过,现在知道也不算迟。”
“那……他会死吗?”
上一次问类似的问题,他说的还是自己是奉公守法的五好公民。可这一次,靳长殊却没有这样回答。
“想折磨一个人,未必要夺走他的命。”他微微俯首,眸光冰冷,亲吻她的唇角,像是安抚,又如宣告最终的审判,“这世上有的是办法,让他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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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长殊从来言出必践。
不过几日,宋荔晚便从财经新闻上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是那天招惹了她的那个人,之前有多狂妄放肆,现在就有多狼狈不堪,屏幕里,他正被人扭住手按在地上,用力地扣上了手铐。
罪名是收受贿赂、恶意转移财产,并在东窗事发后意图窜逃出国。
画外音还在介绍,他名下的多所公司都因经营不善,在同一天内宣告破产,如今他债台高筑,不仅面临牢狱之灾,等出狱后,还有几辈子都还不清的债务在等着他。
果然,想折磨一个人,死反倒是最简单的,难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恰好,靳二爷想做到的事情,从来都轻而易举。
这是靳长殊在京中的一套宅子,过去曾是公馆,建国前被收归国有,后来旁人为了讨好他,又辗转送回他手中,也算是物归原主。
他之前不住这里,因着宋荔晚喜欢庭中那一棵百年的老银杏树,这才搬了回来。
窗外雷声滚滚,淹没漆黑如墨的天穹,雪白闪电划过,在窗上映出张牙舞爪的痕迹,院中一庭花木,于狂风中弯折出令人齿寒的弧度,大雨将至,无人幸免。
宋荔晚静静凝视着庭院,已经能想象出明日清晨,枝折花落、满地狼藉的模样。
可是这样的夜晚也很好,至少今夜的狂风大雨之下,飞机无法起飞,在外地处理公事的靳长殊,是注定回不来了。
夜已经深了,公馆内的佣人们都渐渐睡了,只留下二楼这一盏孤灯如豆。长羊绒地毯踩上去落地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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