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了,在她亲手烧了桎梏着她的孤儿院,绝望地决定永远留在他的身旁,做他见不得光的情人时。
他却放开了手。
窗外的雪山连绵,安静而广袤,似是温柔的巨人,俯瞰着大地。透明的光线照耀进来,将一切都映照得那样清晰分明。
除了这封信,靳长殊还为她留下了一张不记名银行卡,卡里的余额,高到连楚卉安查看后都震惊不已。
可宋荔晚却一眼都没有看向那张银行卡,她只是握着信纸,静静地坐在那里,几乎以为自己要哭了,可眼底,却一颗泪都没有。
真奇怪。
宋荔晚仰起头来,迎着澄澈的日光,轻轻地想。
她终于如愿以偿了,明明应该开心,可为什么心里,却那么难受?
-
雪山的另一端。
靳长殊坐在窗前,同样凝视着窗外广袤无垠的雪域。
手机上传来消息,告知他宋荔晚已经醒来,他削薄的唇角微微扬起,告知对方:“不要打扰她,也别被她发现你们的存在。”
他知道,她是真的想要离开他。哪怕在高烧不退陷入半昏迷时,她都在哭泣着,颤抖着,哀求着他能放过自己。
医生诊断,说她的病并不复杂,按照常理,早该康复了,可她一直没有醒来,宁可陷在梦魇里,也不肯醒来面对他。
她是他掌心,哀哀欲死的夜莺,哪怕皮毛再丰盈华美,却也奄奄一息。
他该如何留下她?用她的亲人威胁她,用她最在意的困住她?
可她宁可烧了自己的家,也不肯再受他的钳制。
又或许,执迷不悟的并不只她一个人。
也包括他。
他拥有一切,无数人艳羡他的成就,可他唯独想要的,只是一个她。
五年前第一次见她,她苦苦哀求,他没有爱上她。五年后,换他做那个挽留的人。
可她也不愿留下。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她是验他的劫难。
而他执念太深,已成心魔。
夜莺终究留不住,强留在身侧,只会让她一生,都这样恨着他。
所以他松了手,赠她一程天高海阔,也留下一种可能,或许他的夜莺,有朝一日,会心甘情愿回到他的身边。
手机中又发来了一张照片,是刚刚拍摄而来,落地窗后,少女倚在窗边,明明憔悴至极,可侧脸仍柔美至不可思议。
指尖轻轻描摹着照片上的宋荔晚,靳长殊在心底无声地诵读她的名字,一声一声,虔诚若诵读,累世的经注。
他的,荔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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