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人在叫李贤。一道白色的影子从武皇的脑海 里晃过,那样俊逸的,儒雅而沉静的少年,那么优秀的儿子,却被自己威逼至死, 是为国还是为己,就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楚了。
大殿更加寂静了,武皇仿佛听到了自己急促的心跳声。脑海里李贤的身影 愈加清晰,“三摘犹自可,摘绝抱蔓归。”她的耳畔仿佛又响起了他沉静而单调 的声音,带着一种心灰意冷的压抑。
武皇身子略斜,皇冠微倾。如果此时在朝的臣子抬头,会看到这位历史上 以残酷无情著称的女皇帝眼中晶莹闪烁。
“臣启万岁,叛军已于日前被我军剿灭,叛首徐敬业等已被当场斩杀,骆宾 王不知所踪。臣等认为,不杀骆宾王不能正视听,所以已派出人手搜寻骆宾王 的下落,若是见到此人,应当场让他服法。”一个白胡子老臣跪地禀报。
婉儿的心突然一颤,徐敬业死了?她想起了一个多月前,小树林里身材魁 梧的黑衣人,扬州春日里处处照顾她的叔叔,现在居然死了?那宾王呢,他怎 么样了,会不会被他们抓到杀死?不行,她要阻止! “臣启万岁。”婉儿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一板一眼地启禀,这可比上课 主动举手回答老师的问题紧张多了。
“骆宾王固然反叛,但叛军已被剿灭,他一介书生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何必 大费周章地追捕?不如让他自生自灭,这也可以显示出我大唐的气度!”婉儿找 136 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站得住脚,只有这样才能救宾王。
“臣认为不然,徐敬业起兵,骆宾王为其写文讨伐武皇,其言辞激烈,辱 我圣朝,此等贱文,字字当诛。武皇仁慈,不把他凌迟处死已是宽容,若是放 虎归山,臣恐后患无穷,我大唐颜面何存?”老臣向前挪了几步,一脸中肯。
“武皇,儿臣认为,骆宾王虽是反叛,但其已是败兵之人,况且一介文人, 大事难成,杀与不杀并无区别,昔唐太宗尚拜魏征为相,我们放骆宾王一条生 路有何不可?何况追查之事,劳命伤财,于我大唐不利。”李显上前一步,单膝 跪倒。
武皇深吸一口气,收敛心神,缓缓抬头,这骆宾王杀是不杀?
“易之,张昌宗,你们的看法呢?”武皇看向右手的张易之和张昌宗。
“回武皇的话,自然是当杀!起兵反叛,其罪当诛,若是放任自流,万一下 次再有叛贼,其主将又要如何处置?”张易之的话回荡在死寂的大殿上,磁性 的嗓音仿佛金属般掷地有声。他的眼角斜斜地掠过婉儿和李显,嘴角勾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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