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进公司时,看到你颇觉得不习惯,为什麽男人要留长发呢?但日久也不以为异了。即使在街上偶尔看到类似你这种装扮的男生,也见怪不怪了。」
「经你这一说,倒让我想起我国中的一位美术老师。她块头不小,为人爽朗,声音宏亮,在她的嘴唇上方还长着胡须哩!每次上她的课,我们总喜欢多看她一眼,远远地瞧,她的鼻下黑黝黝地一片,特别显眼。」
「呵,那会不会是男性荷尔蒙过多?」
何梦蝶的一句无心话,像一把利刃刺入汪舜国的心房,令他一阵抽搐。
他想到自己虽是个男人,却不能有男人之实,就不禁蹙眉变脸。
「怎麽啦?突然皱起眉头来?」她狐疑地看他。
「没事!」他掩饰地看看後视镜。
「舜国,有一件事,我不晓得该不该说?」
「那一方面?」
「跟你有关。」
「你说。」
「我总觉得你内心一直悒悒不乐,眉宇之间常透露着不安,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我能帮你吗?」她关怀地说。
「你不能,也帮不了我,请不要挖掘我的隐私,不要再问了!」他粗声粗气地,把她吓了一跳。她嘟嘴委屈地说:「我最讨厌挖人疮疤了,我只不过是希望你快乐一点。或许我多事,你只是属於忧郁型的艺术家罢了!」
汪舜国脸上闪过一丝痛楚的表情,二人沈默了好久。
最後,汪舜国知道自己错在先,也不愿把气氛弄僵,只好先认错。「对不起!梦蝶,我不应该这样对你说话,原谅我好吗?」他徵求她的谅解,把右手掌一摊,等待她的回应。
何梦蝶默默地把手交给了他,他紧握住。她的手软软柔柔的,令他舍不得放开,她也未抽回,就一直让他握着。说真的,她是喜欢他,可能是愈看愈顺眼吧!所以才想多了解他,但他却老是有意无意地阻断这情谊的发展,令她无所适从。
「我是个大男人,懂得照顾自己的,别替我担心。」他刻意强调,努力装出笑容,不想让她看见他的脆弱。看到他笑了,梦蝶才放下悬宕的心。
九点多钟,车子由新营交流道驶下後,就沿着纵贯公路的指标继续前进。
「东山乡,听起来好像很乡下。」
「是呀!我父亲是退伍的老士官,当年在工厂里认识我母亲,後来结了婚,就搬到山里住了。我父母一心想过单纯、与世无争的生活;可是,小孩长大了,终究还是要往外发展的。」
「像你。」
何梦蝶浅笑。他捕捉到属於她的无邪纯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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