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昭一副举棋不定,被棋局难住的模样,其实心里是被郑玉章这话说得思绪芜杂。
傅荷在旁惊道:“你已心有所属?”
舟边缀着的其余游舟也听到了傅荷的动静,有郎君皱着眉:“那杜弄玉已是名动京华的双姝,你还瞧不上,郑翰林,我们实在想不出你那心上人风姿该何等出众。”
“是啊,郑玉章,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那杜弄玉才貌双全,又能与你红袖添香,是极好的婚事。又不是林……”附和之人瞧了眼林如昭,到底还是把话说出去,“赐婚之事在京中传开后,多少儿郎在家中捶胸顿足,只觉不相配,委屈了林姑娘了。”
郑玉章望着林如昭,她的容颜掩在纱帘后,又低垂了头注视着棋盘,郑玉章只能看到她长翘的睫毛敛着,仿若雨蝶合翅。
郑玉章便转头向那人道:“我知杜姑娘柳絮才高,只是已心有所属,宁可剃发出家,也不肯娶旁人。”
傅荷道:“郑公子看上的是哪家姑娘?既这般喜欢,为何不请令尊上门求娶?”
郑玉章正要说话,林如昭将那枚玉石黑棋抛入棋钵中,道:“你不喜这门亲事不喜就是了,缘何要说出杜姑娘的名讳?本是令堂有意,尚未上门求娶,焉知杜姑娘愿意嫁你,怎就被你说出逼娶之意了?何况她近来正被闲言碎语纠缠不清,如今又添你这桩官司,你可曾为她考虑过?”
郑玉章微愣。
他要说出杜弄玉的名字,正是因为知道林如昭与杜弄玉素有嫌隙,因此故意说出来讨林如昭欢心。却不想林如昭根本不买账,反而疾言厉色地斥责他。
郑玉章抿紧了唇,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
林如昭对傅荷道:“我突然想起阿娘还在家中等我回去打络子,让船家撑回去吧。”
谁人不知林如昭从不做女工,她找这借口与直言不喜郑玉章做派,因此不愿与他继续同舟共渡无异。
郑玉章的脸色又青转红。
等轻舟靠岸,早早等候的秋琴将林如昭扶上岸,主仆两人正打算登马车离去,忽然郑玉章也跳上岸,叫住了林如昭。
*
“将军,怎么忽然停马了?”伏真问道。
那夜商讨过后,陆劲便寻了个休沐之日,带伏真出城狩猎。此时他们刚好满载而归,被网绳缚住的兔鹿沉甸甸地挂在马后,陆劲箭术上佳,箭囊里还剩了大半的羽箭,以致于他回城后兴致不错,一路径直往朱雀巷去。
谁料这上好的兴致不知被哪里吹来的乌云压了个沉,陆劲系着牛皮护腕的手牢牢攥着缰绳,手背上青筋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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