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敞开天窗说亮话,否则日后容易生了嫌隙。”
陆劲说话从容,言语还算温和,可那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笑意,寒星似的眼眸依次在林如晚、林老太太、二老爷身上刮了遍,只刮得他们心头突突乱跳。
此时林如昭已经红着脸在大夫人耳畔将详情告知,大夫人恍然,脸上便浮了笑意起来,倒把林如昭笑得更加不好意思了。
大夫人道:“昭昭已把事情告诉我了,都是误会。”
她却没有明说是何误会,二夫人的目光在她和林如昭之间来回逡巡,似有猜测。
林如晚十几年都活在林如昭的阴影下,好容易等来看林如昭笑话的机会,怎肯放过。
她道:“婶婶往日最疼三姐姐,难道今日也要为了依附权贵,而置三姐姐苦难于不顾?这行径与卖……”
“林如晚!”二夫人严声厉喝,“大人的事,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胡乱说什么么?”
林如晚在正要趁胜追击时被亲生娘亲喝止打断,心里很不是滋味,觉得又丢脸,又恼恨二夫人屡次偏帮林如昭,于是不服气,正要开口,忽听陆劲道:“陛下赐婚前,曾与我盛赞娇娇钟灵毓秀,柳絮才高,仪静体闲,从未以娇蛮二字形容她,便是侯府私下打听娇娇人品,也多说她性格疏朗,随意近人,怜贫惜弱,亦未有刁蛮之词。我很好奇,为何在宫廷坊间得此美名的娇娇,却会被自己的亲堂妹贬得一无是处?”
此言一出,上房鸦雀无声。
林老太太不喜大夫人,连带不喜林如昭,她为显示作为祖母的权威,于是宠起了林如晚,头一件是为了气大夫人,其次便是要借林如晚之口,多敲打敲打大房,因此从没教过林如晚当有口舌之拦。
这一切的一切,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林老太太出身佃户,没有识过字,全赖大儿子有出息,才能做起了老封君,因此她的眼界与教养都被困囿于出身见识之中,很不成样子。
这原也没有问题,以林如晚的身份本就去不了世卿的游园雅集,平素结交的好友又忌惮她有个做首辅的伯父,对她多有忍让,因此至今没有闯出口舌之祸来。
但也因为至今没有惹祸上身,于是祖孙两个更加肆无忌惮。
便是如今,陆劲出言不快,长眉紧拧,隐有动怒之气,林老太太不仅不畏惧,还觉得陆劲这样不敬地看着她,是在冒犯尊者。
她被世道奉行的孝字惯坏,平日里做首辅的儿子都耐何不了她,更何况陆劲只是个孙女婿?
纵然陆劲贵为武安侯,定北大将军,那也是她的孙女婿,见了她得问安行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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