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黄家,嗝,一来就是,嗝,找雀枝的。”门房说。
“用得着你说,雀枝雀枝,真是好命。攀上黄家这颗大树了。”魏娘子眯着眼,眼看着隔着雨幕看见马车渐行渐近。
“嗝。”门房有些急,不顾规矩扯着魏娘子衣角说道:“雀,嗝,枝那刚进嗝,客人,颂颂…..”
魏娘子神情一滞,喃喃道:“坏了。”
却不想门房脑子在前面跑,嘴在后面跟,插了一句:“进的是那个混血小子,颂禾。”
两人不禁一同想到:天爷,师傅和徒弟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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颂禾姓苏,他是港城南洲苏家二把手苏昌明买回来的白俄女人生的小洋崽子,模样漂亮不学好。幼时溜出家门上后山里玩,人刚出官道还没摸清路,便被一伙怪贼拐到云城。他天生深棕头发冷白皮,眼珠带绿,一副洋不洋汉不汉的模样,硬是卖了六年没卖出去,砸手里了。
后来他认贼作父,对着那人贩子一口一个爹地叫着,叫了六年叫出了感情,给人家又当徒弟又当儿,反倒是在人贩子学了几手坑蒙拐骗的江湖手段。后来慢慢长成了个老鼠性子,不见兔子不撒鹰,闻着点腥味,都要守在身边放到嘴里才安心。
颂禾占了半分少爷命,却是天生私生子的根,没享受到半点从亲爹手里流出来的荣华富贵,转眼被二爹养了几年,成了个从不走空的贼。
他那假爹黄维新近来新丧,来了不少人到宅子闹事,他听得云里雾里,他估摸着是一群打秋风的野人,也自然不知道他阴差阳错走了狗屎运拜在了江湖贼祖宗黄七爷的门下,成了他唯一的养儿。用脚后跟想都知道,寻常倒儿卖女的哪里会在边境大城有两户三进的大宅子和一处园子,怕不是要把阴德亏到下下辈子。
用苏颂禾自己的话来说,贼也分三六九等,能耐的叫江洋大盗,传出去声名远扬,往上数几辈还能叫盗贼盗圣,讲究的是盗亦有道,轮到他就差扯块破布和城隍庙老乞丐凑一起,摆个带口的碗要饭吃,想活命就只剩下讲坑蒙拐骗这四个法子发扬光大了。
说白了,他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明哲保身罢了。
不过,这明白是假明白,糊涂也是真糊涂。
就在颂禾迫不及待将他养父安置到那口早已备好价值千金的黄花梨方头大棺材后,做着想要大干一笔然后远走高飞,溜之大吉的春秋大梦的时候,转眼就被一群自称“师叔师伯”的人围了院子,关了半天。
他东躲西藏,前脚刚溜进白楼,连老相好雀枝的半块袖子还没摸上,后脚黄家的人像闻着味的苍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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