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备下了,这些天做的是你那份。”她触壁受伤后,并未想到给赵野置备衣物这节,直至决心为韩一接受赵野,才着手赶工。她担心赵野多心,紧接着澄清,“你那份我没偷工减料,一般地用心。”
两个丈夫里,原婉然独独倾心韩一,心之所向,她无能为力,但其余事上,尽量一碗水往平处端。比方衣物,她给韩一的那份既是亲手裁制,给赵野的便也一般待遇。
赵野默然。
说也奇怪,在两人不曾四目交接的寂静中,原婉然能清楚感到赵野刹那的无措。她心头升起一股孩童恶作剧得逞的快意,难得赵野也有吃瘪的时候。
“刚好我也有东西给你。”赵野提着包袱,示意原婉然跟他上厅堂坐。
他把早已夹在指间的一张纸搁在八仙桌上。
那张纸光洁细白,印刷淡淡黄色千叶牡丹,笺纸雅致,写在上头的字亦十分漂亮:笔迹瘦长像鹭鸶腿,骨力遒劲而不失腴润,一笔一画皆飘逸洒脱。
“大哥一定给了你名单,交代你遇上难事找谁帮忙,但他人脉里或有不到的地方,我给你其他的,以防万一。”赵野指向花笺上第一行字,“狗尾巴胡同,金记赌坊,金老板。他欠我人情,谁欺负你,找他,他会帮你挑三个人手筋。”
“挑、手、筋?”原婉然疑心听错。
“不喜欢?那便挑脚筋。”赵野随口道,彷佛说的是“猪蹄你不中意前腿,那便买后腿好啦”这等话。
“……还是都别挑吧。”
“那便来文的。”赵野提议,“揍一顿,爱打落几枚牙齿、打断哪处哪几根骨头,同老金说,他无有办不成的。”
……也还是都别打吧,原婉然暗道。冲着赵野一番好意,却不好明言扫兴,便胡乱应是。
“倘若谁欺负你,挑他手筋都不够消气,你且忍着,等我回来找他算账。”赵野说,跟着指向第二行字,“水井胡同,长生当铺,尤朝奉。你要想买什么难寻的或昂贵的物事,上那儿问问,去了先讲明你是我介绍的、不要‘鹞子’。”
原婉然偏头想了想,“在当铺那等地方,‘鹞子’讲的不是鸟儿或纸鸢吧?”
赵野脸上浮起“孺子可教”的微笑,“‘鹞子’是黑道切口,指‘赃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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