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恰好”有这么一个东西的时候,他都懒得去表示震惊了。毋宁说,要是她恰好没有这么一个东西,才能让程俭把他的眉毛向上抬一抬。
他们赌的是辉夜楼的幕后老板识货,是仅凭这块玉佩的象征意义,能够说动那人不问他们的来处。
半刻钟后,伙计小心翼翼地捧着玉佩回来了,连带着态度也殷勤了许多:“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了,几位大人随意拿个面具,快往里边请。”
自侧门过道进到大堂,眼前豁然一亮,竟是和白日里的辉夜楼完全不同的天地。
角梁汇集至平棊,悬下一盏硕大的四面彩画檀木珠灯,照彻楼阁正中央的六角形井空筒。围绕一楼垫高的石砌月台,摆放了整圈的桌椅,各自配一盏莲花状灯笼。客人们戴着傩戏面具的脸孔,在灯火下明灭不定,宛如绘卷中的百鬼夜行一般。
伙计引着他们到近前的一张桌子就坐。酒水点心自不必提,额外吸睛的是桌上盛满了一花篮的香囊,俱绣有代表本桌桌号的数字。程俭清点一遍,发现有青、绿、朱、紫四种颜色,紫色少而青色多,立刻让他联想到大魏朝的官品服色制度。
《魏通典》规定:三品以上服紫,四品、五品以上服绯,六品、七品以上绿,八品、九品以上青。
香囊不香,反而散发出细微的苦味。程俭拆开看了看,确认道:“是雄黄。”
“真驱鬼啊。”甘罗讪讪地说。
鼻尖突然嗅见幽微的花香气息,冲淡了雄黄的辛辣。身旁那人倚过来,伶仃的肩膀若即若离地擦过他的,耳畔卷起一股湿漉漉的暖流,酥酥麻麻的痒。
他的心神乱了一瞬。
“那边那位,是不是洪时英?”素商对他耳语道。
程俭顺着她示意的方向望过去,居中位置的主座上,戴了面具的洪时英正忙着和同桌人斗酒。他的身形矮胖而墩实,粗短的手指不住地摩挲蹀躞带,脚尖呈外八字啪啪地点着。不是他是谁?
“啊。”程俭的瞳仁微微放大,却聚焦于洪时英下首那人身上。
龟兹舞姬为他恭恭敬敬地酌满金斛,他仰头一饮而尽的姿势,令程俭莫名地熟稔。
一个人的外貌体态,但凡他有意留心过,便可在脑海中留下个七七八八的画像。他几乎能够断言,自己在别的场合见过此人。
素商觑见他神色:“哪里不对吗?”
“要是能看到那个人的脸就好了。”程俭喃喃道,“我总觉得,我应该认识他。”
素商同他一起,默默观察了少顷,湖水般的眸子中骤而漾起一圈圈涟漪:“我或许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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