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复在堂中坐了,贞书才瞧清杜禹的眉眼,他比之那回在五陵山中所见时黑了许多,也瞧着老了许多,只是混身有股龙精虎猛的壮年男子才有的精神气,将一旁的许云飞衬成了个文弱书生样子。
两人皆端了茶喝,许云飞问杜禹道:“你爹如今还是不肯放你?”
杜禹展了衣袖道:“不但不放,还将我拘在应天府做个跑腿的勾当,整日满御街的当巡差。”
许云飞低了声音道:“他也是怕你走了在圣上面前落口实,朝中无人能对付玉逸尘那个阉竖罢了。”
杜禹点头道:“正是如此,若不为了能与玉逸尘抗衡,我早不想在京中呆着。凉州天宽地广,策马跑一趟回来混身通泰,那如挤在这憋屈屈的京城里,马蹄一蹬就要撞死几个老太太。”
许云飞又道:“听闻你在凉州娶了妻房,为何如今又说是单身?”
杜禹道:“死了。叫鞑子杀死了。”
许云飞默然半晌才道:“节哀。”
杜禹这才拍了桌子道:“所以我必要杀了玉逸尘,他本就是个阉人,知自己的威武将军无法服众,才勾结鞑子叫那些鞑子杀我族人掠我钱财。此番若不是我们得了消息前来勤王,只怕我父亲也要因为抗夷不力的罪名叫他下了大狱,革了节度使的名号杀掉。我老子虽对我不好,但也不能叫他杀掉是不是?”
许云飞边听这点头,听他说自己老子的不好,复又笑起来道:“你如今还不肯回家?”
杜禹摇头:“那早已不是我的家,他自有自己的妻儿,我一人在外无拘无束也惯了。”
贞书听他说要杀玉逸尘,又他说的那样咬牙切齿,吓的往后退了两步,险些蹬倒身后一个三角花架。吓的忙转身将花架扶好,到椅子上坐了听着。
外面杜禹听得内间有声音,问许云飞道:“怎么,里面还有客人?”
许云飞指了画卷道:“送画轴的人,正在内间等着,看你要是不要,我好给人回话要不要换幅意趣些的来。”
杜禹瞧了瞧卷轴才道:“既人家巴巴送了一场,我又何必再推辞,就它吧。好意趣又不能当饭吃,也就你们这些酸人爱干这些。”
言毕将画轴夹了起身道:“罢了,我还得出去巡逻去。如今玉逸尘监着京畿督察院督察使的名号,叫他逮到我偷懒参到宫里那位跟前,我老子又要提我来训。”
许云飞忙忙的送了杜禹出门。贞书坐在内间静静等着,直等了半盏茶的功夫才见许云飞走了进来笑道:“叫宋姑娘久等了。想必你在内间也听到,他十分喜欢宋先生的墨宝,如今已经拿去送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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