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刀枪的手怎么允许她轻易挣脱。
“听不到就是不存在吗?那狗皇帝就是这么教你的?”沈照渡把她按在板凳上,“人都做不好还做什么皇帝!”
狂妄惯了,沈照渡说话从不知道分寸,声音大得面摊里的人都回头望他。
“看什么看!”那几双眼睛不光往他身上瞟,还越过他去看沈霓,骨子里的独占欲疯狂叫嚣,“再看把你们的眼睛都挖去喂狗!”
京城到处是达官贵族,随便得罪一个都吃不了兜着走,更别说面前这个狂妄暴躁的,那些好奇的眼睛立刻垂进面碗里。老板也怕惹事,赶忙把他的那份面先上了,还额外多添了几片牛肉。
“强盗。”沈霓对比了一下旁人碗里的牛肉,“你这样和那些倒台的贪官污吏有何不同?”
沈照渡不饿,但吃起东西从来都是大快朵颐的,把面上的牛肉一口塞进嘴里才说:“他们倒台了我没有。”
牛肉有点噎喉咙,他又捧起碗喝了口面汤,辣得舒畅了又说:“这些牛羊都是边境那儿运来的,没我把陇州三镇打回来他们吃屁,孝敬点给本侯又怎么了?”
沈霓记得,他曾被吊在陇州城门被鞭笞九十九下,当时满朝文武都认为此仗必输,沈照渡必亡,可他就是咬牙活下来,扛下来了,还夺回丢失多年的陇州三镇,扫荡所有蛮夷聚居地,从此边境再无动乱。
“那次……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夹面的手一顿,沈照渡斜睨向旁边的沈霓。
她帷帽未摘,脸看不真切,只是身体向前倾了一点,向着他,看着他。
原本味道不怎么样的面条现在更不怎么样了。
“命硬,当然死不了。”偷瞄到沈霓鼓起一边脸颊,他低头笑了笑,“受了九十九鞭后,我故意装死,然后趁着他们放下我的时候,夺刀把他们首领杀了。”
也是一刀封喉,失去头目的蛮夷顿时四散,在城外等候的靖王立刻发起攻势,一晚便把陇州攻下了。
而那一晚,他高热不退,城内所有大夫都束手无策,只能用高粱酒替他散热。
但他身上全是鞭痕,一碰到酒就痛,就这样半醒半睡间熬过了天亮,高热终于退去,他也捡回一条命。
饶是他没有具体说,沈霓仍听得发憷。
沈照渡一直留意着她的神色,见她搭在桌面的手慢慢攥紧,轻松道:“况且臣答应过娘娘,要娘娘臣服于我。”
他将手覆在她手背上收紧:“臣一向信守诺言。”
竹筷子啪的打在他手背上,沈霓挣开他的手,解下帷帽低头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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