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不是真的想要沈照渡的命,狱卒怎么敢打六十大杖?
“你打不打?”沈照渡等得不耐烦,“你不打,就换我打你。”
让他认哪门子的错?
他不认为烧掉圣旨是错的,还认为自己烧迟了,就应该在长生观的那晚把道观也一起烧了。
沈霓没有说她的“伙伴”是谁,但她曾许诺过他,要带京城最好的糕点给他吃。
她不知道他是谁,但还记得承诺,那就够了。
闷棍重重打在他后腰上,又快又狠。或许是心境开阔,这六十下能断骨开肉的痛被他生生扛了下来。
他感觉到血往外流,皮开肉绽的后背仿佛被刺进成千上万根长针,扎得他头晕目眩,连起来的力气也被抽得一干二净,干涸龟裂。
狱卒将他带到整个昭狱最为整洁的囚室,还贴心地在石床上铺一层厚厚的干草和棉絮。
由奢入俭难,沈照渡枕着这些扎人的草,苍白的脸不禁皱起:“打完了还不放我走吗?”
“都督。”他讨好地蹲在沈照渡旁边,为难道,“陛下没有发话,就委屈都督在这里待几天了。不过陛下还是心疼都督的,还遣太医送来上好的金疮药,小的立刻给都督上药。”
“滚。”他眯起眼睛低吼威胁,“全部滚出去,我是你们这些脏手能碰的吗?”
伤口好了,他回侯府还能得到沈霓的悉心照料吗?
虽然沈照渡经常不着家,但怎么说他也是侯府的主心骨,他这一走,侯府上下都笼罩着一层似有若无的焦躁。
昭狱禁卫森严,那里水火不入,疫疠之气充斥,酷刑种类骇人听闻。
沈照渡真的能活着走出诏狱吗?
仲春时节放纸鸢最适合不过,沈霓在后院凉亭前摆了张书案,在树底下抄起《三官经》。
“三元拥护,万圣同明,赦罪解厄,消灾障功。”一旁伺候研磨的侍女忍不住念出了声音,小声问,“夫人这是为侯爷消灾祈福吗?”
沈霓手一顿,笔尖立刻在纸上晕成一团黑雾。
侍女立刻矮身道歉:“是奴婢多言了。”
“无妨。”沈霓放下毛笔,抬头望向墙外的三三两两的纸鸢。
哪怕飞得再高,还是被一根线束缚着。
“你们担心也是在所难免的,毕竟……”
她没有见过有人能从昭狱里走出来。
加上那一晚,沈照渡已经进去两天一夜了,但侯府上下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收到。
没有降罪,也没有来人叫他们到昭狱接回沈照渡,她也在着急。
陈方丈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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