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坐下来,我给你搓点药,不然到明天你就不好走了。”
玉儿谢过她,女人去林间找来了一些草,揉出汁液仔仔细细地给她擦上,还帮她揉了揉,活络血脉。
“姐,这是什么草呀,能吃吗?”
“不能吃,”女人举起一株教她,“你看,这东西四片叶子,它叫及己,摔打扭伤可以外用,但它有毒,尤其是怀孕的,千万不能吃。”
可最后,女人怀着身孕,高兴地吃下了掺着及己的汤药。
阖眼前,她忍着痛朝玉儿露出笑容,一如往昔般的温柔,她说,“妹妹,我终于可以不当谁家的媳妇了。”
玉儿的眼眶红了,在徐狗子和他娘震惊的目光中,她掀起衣摆,抽出了一小包衣服,是用来装孕妇的假肚子。
徐狗子再明目张胆,晚上还是回房间和他媳妇一块睡的,而且玉儿装得很好,他压根没机会发现这所谓的男胎,全是假的。
“姐姐的两个孩子,被你们当垃圾卖掉,姐姐起早贪黑照料这个家,被你们忽视,”玉儿瞧着徐狗子和他的娘,心里眼里满是怨怼,“你们在意的,只有传宗接代,只有带个把的才是宝。”
“现在,你们什么都没有了。”
戴着脚镣都没影响老太太利索的动作,她原地蹦起,“胡说,我儿子还在这呢,有我儿子在,生几个孙子都还有的是机会。”
玉儿没接她的话,自顾自道:“姐姐原是某乡间郎中家的独女,虽未继承家业,但也对草药颇为熟悉。后被人恶意陷害,她成了孤儿,被恶亲戚卖给徐狗子当婆娘。”
原本,徐李氏也是想好好生活的。她头回有孕时,老太太对她好得恨不得连天上的日月星辰都要摘给她。
可女儿一出生,什么都变了。她开始被要求做粗活,没出月子就被赶下地割麦子。
等第二回又有了,老太太和徐狗子像是良心发现似的,对她又是千般顺从万般贴心。
但人心都是肉长的,被伤害过后,哪能受点好处就立马毫无芥蒂呢?
何况她挨过家庭变故,心思细腻,本就不是心大、什么都无所谓的人。
几次三番下来,徐李氏看透了这家人的本性,她也不指望了,产后劳累和心情不畅让她失去了对未来的期待,每天浑浑噩噩地过着。
就这样,她眼睁睁看着新出生没多久的闺女也被卖掉了,而她连插一句嘴的权利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