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自己是死了,现在走在黄泉路上,要和妈妈一起去地狱,这时候想起他说人死后什么也没有了,又大骂他是骗子,砰地撞上了什么跟着五颜六色的书本一起跌落在地,小学教材全解、一课一练、实验班、一张一张一张的卷子,连卷子都五颜六色了起来,上面的英语和数学符号飘了起来,她站起来就想跑,不然就要被妈妈追上了,可是一仰起脸来,那无比清晰的脸与完全能对应上的名字使她又摔进了试卷堆里。
天啊,他小时候的头发真短啊。
面面相觑,他不说话,那时候他只要开口就只有凶巴巴的话,虽然平时也不爱和别人说话,但看见因果似乎脸上的不悦会更为明显。
就像现在。
他皱起眉来要弯下腰捡书本,因果清晰地把他那只弹钢琴的幼时的手映在眼中,原来记忆并没有美化,他就是有那么一双漂亮的手,拾起绿色封面的教辅材料,却突如其来的一个拥抱让它再度跌回了地,摊开在地,求图中阴影部分的面积。
他身体有些僵硬,仍然不开口,因果把他当做救命稻草一样拽着,说“我以为你不在这里”,她哭不出来,好像这具身体里没有眼泪,但也笑不出来,她只是抓着他不放,怕他逃出这个梦。
因果感觉到他的手掌覆上了她的背脊,他轻拍着她的背,哼着什么歌,好像是每一个看不见星星的夜晚电视里会传出的旋律,然后就会变成五颜六色,对,五颜六色。
“好像快上课了。”旋律骤停。
话音未落那警笛般的刺耳的狭长的针似的铃响贯彻了一整个无尽的走廊,霎时所有在跳绳的、背课文的、跳房子的、编花绳的、红的、蓝的、活的、响的、有的一切都钻进了教室里,整整齐齐地读着“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他要走了,因果不放他走,她恐慌地说“妈妈来找我了”,也不敢回头,怕那张人身虎脸会突然出现,可他淡淡的,风把他剪得很短很短的头发吹翘了起来,因果看他微微地笑了,他小时候笑过吗?不知道了,不记得了,可是他现在笑了。
“她不会再来找你了。”
然后牵起了她的手,在第二遍缓缓缓慢的快要死掉的铃声之中,开始杂乱的“何当金络脑,快走踏清秋”混着他含糊的哼歌“用■■和智○做我的船桨,摇着■■■驶向远方”。
因果闻到熟悉的香味。
她动了动睫毛,眼皮太沉重了,扒开的缝隙也被眼泪像胶水似的黏在了一起。但是声音越来越清晰,也是越来越近,熟悉的旋律与越发清晰的哼唱莅临她耳边,“当你——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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