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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审大头那天我们为了不让二头惹事,便让狼骚儿在家里看着他。对了,狼骚儿退还了保护费,已经被派出所放回来了,据说犯罪够不上,处分跑不了。学校放话出来,初三开学再做定夺。那阵子狼骚儿总是魂不守舍,一脸的惆怅。可碰上外人时狼骚儿却出奇的牛,听他的话这家伙在派出所里表现十分英勇,为我们担了不少事,似乎保护费的事真与我们有关似的。后来山林把他臭骂一顿,这小子才算消停了。我们事先约定由狼骚儿看着二头,不许他出来,山林和我到街上去望风。公审大会就在排子房南边的空场上,当年的地震棚早就拆了,听说有个香港人想在这儿盖个饭店。
北京爷们儿全文(28)
公审员站在临时搭的台子上宣读审判书,扩音器里的声音,尖锐而难听,就像有人踩着说话者的脖子。大头则跟他叔叔一样,背后插了个白牌,可笑的是拽着他脖领子的警察,居然还是当年揪住大竿儿的大个子。公审员公布大头的罪状时,我和山林不禁对望了好几眼。真没看出大头身上有这么多事,前年他就把海淀一家伙打残了,去年和军队大院的子弟们掐架,他带了四十多口子,当场就躺下六个。当公审员念到:判处死刑,立即执行时,二头竟神鬼不知地跑了出来。“他怎么了?!他怎么了?!他怎么了?!”二头蹿到大卡车旁边,跳着脚地喊道。所有人都惊呆了,我似乎看见大头嘴角微微上翘,眼泪却流了一脸。二头见没人理他,便大呼小叫地往台上爬,但台子太高他蹿了几下都没上去。此时二头就像一条半疯的狗,他面色煞白,呼吸急促,嘴里一个劲地骂:“我操,我操,他怎么了?他招你们了?!……”
山林突然反应过来,他低头冲过去,一把抱住二头的腰,死命往回一抡,二头跟个皮球似的一下子滚了七八个滚儿。我也扑上去,揪住他的皮带就往胡同里拉。二头已经红眼了,他半躺在地上居然还踢了我胯骨几脚,疼得我直疵牙,却不敢撒手。山林再次冲过来,他从后面搂住二头的肩膀,我则顺势抄起了二头的双腿,我们俩一溜小跑地抱着他往胡同里钻。正跑着前面突然出现了两个面目威严的警察,他们拦住去路。“怎么回事?捣乱是不是?”
二头的两条腿像弹簧似的拼命地来回蹬,他红着眼睛嚷嚷,唾沫星子如一不股喷泉:“让我下来,我跟他们没完,他怎么了?……”
山林的手指骨啪啪直响,他低声骂道:“你没完啦?有事回家说行不行?”
挡住我们去路的一位警察已经走了上来,他指着二头说:“你们把他放下,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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